“我从未想过要找到一艘从阿尔及尔直开卢安戈的邮轮,到达后我们再另打主意就是了。”他答道。
事实上,也别无良策。看来,旅行的最后一程还会遇到麻烦。这正是两位继承人所关切的问题所在。
夜间,“卡塔兰”号在保持离岸2~3海里的距离向前行驶。特内斯的信号灯闪闪发亮,布朗角的黑影依稀可见。第二天早晨,终于看到了奥兰高地。一小时后,邮轮又越过了被高地侧面环抱着的米尔斯克比尔海港。
在远处,是延伸开来的摩洛哥海岸,还有矗立在野兽成群的里弗大地上的群山侧影。得士安①也出现在地平线上,阳光下,焕然一新。在西边几海里处是休达②,它像一座碉堡镇守在地中海大门的一侧,横卧在两个山涧之间的一块岩石上,另一侧则处在英国管辖之下。走出海峡,终于看到了广漠无垠的大西洋。
①均为摩洛哥北部沿海城市。
②均为摩洛哥北部沿海城市。
摩洛哥沿岸高处的树木逐渐显现出来。丹吉尔①隐没在海岸凹隐处的后边,再远一点是光彩夺目的穆斯林圣墓和被绿树隐蔽的别墅。沿海船只来往如梭,都在观察着风势,以便驶入直布罗陀海峡。
①均为摩洛哥北部沿海城市。
请勿担心,“卡塔兰”号不会延误时间,它那威力巨大的机桨足以抵挡海风的袭击,不论是一般的海水,还是地中海漏斗形的入口处那奇怪的波浪预示的即将来临的风暴。晚上近9时,它扬起三角形风帆,行进在大西洋的海面上。
驳船长和朱埃勒在尾楼上闲聊着,然后还可以休息几小时,当“卡塔兰”号向西南驶去,环绕非洲大陆的一端航行的时候,一种惜别的感情在他们俩脑子里闪过。
“喂,小伙子,出海峡时,我们本应到船左侧去,不该站在船的右侧!至少,我们不要背朝法兰西奔向前方……”
“奔向何方呢?”朱埃勒问。
“见鬼,我真害怕!”驳船长答道。“有什么办法呢!朱埃勒,只好忍受痛苦吧!到处飘泊甚至会飘到魔鬼那儿去!过几天就到达喀尔能马上找到交通工具呢!……再往远处没有定期的航船……我们或许会耽搁几星期,不知叔叔想到没有……”
“他已想过了,没错儿!”
“他以为很容易找到2号小岛,他错了!您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特雷哥曼先生?”
“不知道,你说说看,小伙子——”
“好的,我想我祖父托马·昂梯菲尔把那个该死的卡米尔克丢在雅法的岩石上就好了……”
“啊!朱埃勒,那位可怜的……”
“假如那位埃及人被抛在了那个地方,他无法把亿万财富送给他的救命恩人。如果说他根本没把财富留给他,我叔叔就不会有探宝这一说了,那么爱诺卡特肯定成为我的妻子。”
“这倒是实话,”驳船长答道,“不过,朱埃勒,若是你当时在那儿,你也会像你祖父一样搭救那位可怜的总督的——瞧,”他用手指着船右方一个光点,一边接着说,“这亮光是什么?”他想扭转话题。
“这是斯帕特尔角①灯塔。”青年船长答道。
①在摩洛哥。
其实,这就是非洲大陆西端的一座灯塔,费用由欧洲国家承担。它也是非洲海域上所有灯塔中最先进的一座。
关于“卡塔兰”号这次的航行,可以说一帆风顺,在此就不必详细描述了。途中曾遇到从陆地上吹来的旱风,船始终紧贴海岸行驶。只有远海的激浪使海面翻滚几下,并未遇上汹涌的波涛。这样的好天气,也只有最脆弱,最敏感的奥马尔这样的人才会生病。
一直能望见整个海岸,梅金内斯和摩加多尔高地,海拔1000米的泰萨特山峰,特鲁丹,同摩洛哥交界处的海峡等。
吉尔达·特雷哥曼没能尽兴观赏加那群岛②,因为“卡塔兰”号经由最近的富韦特文图拉岛时,时速达50海里。但是在穿过康塞尔热带区之前,他总算向博贾尔角③致敬了。
②在摩洛哥西部的大西洋上。
③在西属撒哈拉。
5月2日下午海面上出现了布朗角,第二天又隐约见到普尔腾迪克④。塞内加尔海岸终于进入了旅行家们的视野。
④毛里塔尼亚西部沿海城市。
如前所述,既然所有的乘客都到达喀尔下船,那么“卡塔兰”号也就不会在法属殖民地的首府圣路易停留了。
再者,达喀尔海港的规模要比圣路易大得多。大部分来自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和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远洋轮在横渡大西洋前都在这里停泊。昂梯菲尔便轻而易举地在达喀尔找到通往卢安戈的交通工具。
5月5日,早晨4点左右,“卡塔兰”号越过佛得角,该岛和同名的群岛位于同一纬度带。船绕过三角形的半岛。这岛屿就像一面旗帜,挂在靠大西洋的非洲大陆一端。自从离开阿尔及尔,经过800海里的航程,达喀尔终于出现在群岛内角的一侧。既然塞内加尔是属于法国的①,达喀尔当然也是法兰西的领地。然而,法兰西本土离这儿又多么遥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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