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鞋匠大概很快发财。”驳船长十分认真地说。他试图不磨损鞋底,简直枉费心机。
①挪威中部的要港,在西海岸特隆赫姆峡湾东南岸。
这两位朋友在大教堂的穹窿下才找到一块可落足的土地。瑞典国王斯德哥尔摩加冕之后,便来到特隆赫姆,在这个教堂里进行挪威国王的加冕礼②。朱埃勒发现这座罗马——峨特式的建筑,它可真有历史价值,值得好好修缮一下。
②奥斯卡尔一世(1799-1859)曾任瑞典和挪威国王。
吉尔达·特雷哥曼和朱埃勒认真地参观了大教堂及其周围的墓地。接着两人便沿宽阔的尼德河走去,水位随着潮涨和潮落而起伏变化。河水从城市流过,两岸是长长的木栅,充当码头。在渔市,不用说,可以闻到强烈的咸鱼味,在此决不亚于阜耳根。两人又穿过菜市,蔬菜几乎全是由英国运来的。最后,他们到了尼德河对岸,一直漫步到郊外,那儿耸立着一个古老的教堂。闲逛之后,吉尔达和朱埃勒回到船上已疲惫不堪。当晚,朱埃勒给圣马洛的爱诺卡特寄出了一封信,驳船长用他那只粗大的手,在信末尾以粗粗的字体附带写了几句。
第二天,天蒙蒙亮,“维肯”号便启航了,又增加了几位新旅客。轮船向高纬度地带开去。总是没完没了的停泊,昂梯菲尔师傅为此不断地咒骂!到达北极圈时,人们在甲板上拉了一条象征线,他拒不从上边跳过去;吉尔达则乐哈哈地按传统办事。轮船向北驶去,绕过著名的迈斯特格,那儿激浪滚滚,波涛澎湃。然后,便到了罗弗敦群岛,挪威渔民经常光顾这个显现在西方的群岛。17日,“维肯”号抛锚于特罗姆瑟港。
在航行中,一天24小时有16小时在落雨,这里说的只是个时间数字,“下雨”这个动词远不能描绘出那倾盆大雨的情景。不管怎么说,那瀑布似的雨水可没有叫我们的旅客扫兴。它表明气温还在相当高度。然而,对于要去纬线77度地带的人来说,最可怕的是北极的寒流弊然而来,那样,就很难,甚至说不可能到达匹次单耳根了。在7月这个季节,这一带海域航行已经过晚了。一股风吹来,大海就会结冰。一旦发生意外,昂梯菲尔师傅就得停在哈默费斯特,一直要停到第一批冰块向南移去。那么,乘坐一只渔船对付得了吗?是否太谨慎了?因此,这是件麻烦事,朱埃勒为此十分担心。
一天,吉尔达问道:“要是大海一下子结了冰?……”
“如果大海结冰了,我叔叔就会在北角过冬,等候下一个季节。”
“唉,孩子,可我们也不能放弃那亿万法郎呀!……”驳船长反驳道。
朗斯河上的老水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有什么法子呢!马永巴的钻石把他的头脑占领了!
然而,在饱受卢安戈的烈日暴晒之后,又来北部挪威的北冰洋上挨冻,可真够受的!……那个鬼总督真会恶作剧!……他干嘛要把财宝藏在这样的鬼地方呢?
“维肯”号在特罗姆瑟仅仅停泊几个小时,在那儿,旅客们第一次接触拉普兰土著人①。7月21日清晨,轮船进入了哈墨费斯特狭窄的山谷。
①拉普兰人在靠近北极地带。
在那儿,昂梯菲尔师傅一行人终于下了船。奥马尔简直就像一条鱼干了。第二天,“维肯”号将把旅客一直送到挪威的最北端——北角去。皮埃尔对北角十分挂念,但即使是著名的岩石岛远不能和斯匹次卑耳根地区的第3个小岛相媲美!
恰好,在哈默费斯特找到了北极旅馆,圣马洛人和他的随行人员就下榻在那儿。
现在,他们来到了可居住地区的最边远的城市。这里大约有两千居民,都住在木头房子里,有30来个天主教徒,其余的都是耶稣教徒。挪威人健美,特别是水手和渔民,不幸的是均嗜酒成癖。至于拉普兰人,个子都很小,然而大嘴,脸很丑,卡尔木克人②的鼻子、黄面皮,蓬乱的头发像马鬃一样。应该指出,他们很聪明而且勤劳。
②卡尔木克人是欧洲东部地区的土著人。
昂梯菲尔师傅和他的伙伴在北极旅馆一订好房间,就立即去找能把他们送到斯匹次卑耳根的船只了。他们向港口走去,清澈的河水从一条美丽的河流进港口。港口有木栅相支,上边是房屋和商店,一切都散发着一股晒鱼台的腥味。
哈默费斯特是个著名的渔业城市,各种水产都有。狗吃鱼、禽兽吃鱼,绵羊和山羊也吃鱼,在这奇妙的水域上作业的上百只船带来了大量的鱼,哪能吃得完呢。总之,哈默费斯特也是个奇特的城市,多雨,夏季白昼很长,冬季则黑夜漫漫,夜空经常被壮观无比的北极光照亮。
在港口入口处,昂梯菲尔师傅和他的伙伴们在一个花岗石柱子的脚下停了下来,此柱是奥斯卡尔一世时建造的,用以纪念多瑙河和哈默费斯特海口之间的子午圈的测量工程的。柱头是铜制的挪威兵器,柱身矗立在地球上。从这儿,我们的旅行家们向木栅栏走去,下边停泊着形形色色的,吨位各异而又装备不同的船只,这全是在北冰洋水域进行捕鱼用的大大小小的渔船。
然而,人们会问,他们怎么让人家听懂他们讲的话呢?他们之中有人会挪威语吗?……没有,但是,朱埃勒会讲英语,靠这个世界通用语,在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是完全可以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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