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的婚事几经周折,恐怕不会搞错吧,这对新婚夫妻就是爱诺卡特和朱埃勒。
这么说来,朱埃勒娶的不是一位公主,也不是公爵、子爵的千金小姐,爱诺卡特也没嫁给一位王子,或是什么公爵、子爵!没有万贯家财,他们的叔叔、舅舅的宿愿也只好作罢。这对一对青年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大喜事。
除了新郎新娘,另外两个人也喜出望外,笑逐颜开:纳侬对女儿的幸福绝对放心了;吉尔达·特雷哥曼是证婚人,他身着漂亮的大礼服,笔挺的裤子,戴着丝帽和白手套。
妙极了……那么昂梯菲尔·皮埃尔·塞尔旺·马洛呢?为什么不谈谈他?
还是让我们讲讲他,也讲讲其他人吧。他们曾水中捞月似地去寻找财富,经历了艰辛的远征。
发现关于第4号小岛的最后一个文件后,他们大失所望,简直完全绝望了,“克隆”号的旅客回船了。昂梯菲尔师傅是由水手们抬上去的。
这是否表明在这最后的灾难中,他已失去理智?是的,但没有精神错乱,也许他从此完全失去记忆倒是件好事?况且,他如此潦倒不堪、萎靡不振,吉尔达和朱埃勒都不能使他吐出半个字来。
施行者只好踏上归途,水陆兼程,迅速地结束了这次探险。“克隆”号把旅客送回哈默费斯特;然后,北角的邮船又把他们送到卑耳根。由于从特隆赫姆到克里斯蒂安尚未通火车,他们只好乘汽车去挪威首都。轮船送他们到哥本哈根,最后,丹麦,德国,荷兰,比利时,法国的铁路把他们先送至巴黎,最后回到圣马洛。
在巴黎,昂梯菲尔和赞布哥彼此怏怏不乐地分手告别。塔莉丝玛小姐大概这辈子就得终身当老处女了。连皮埃尔·塞尔旺·马洛也未能使她摆脱困境。赞布哥所提供的旅费,昂梯菲尔所花销的那部分,一笔相当可观的款子,如数偿还给他了。但卖钻石所得的钱并未花完,他口袋里仍有一笔余额。这没什么可遗憾的。
至今公证人勃·奥马尔,他没有索要剩款。
“现在,见鬼去吧!”昂梯菲尔师傅说道,一副打发他走的样子。
吉尔达·特雷哥曼认为应该以安慰的口吻讲话,补充说:“咱们跟他尽量好说好散吧!”
勃·奥马尔向着亚历山大港逃之夭夭,发誓从此和财宝一刀两断,再也不去寻找了。
第2天,昂梯菲尔、吉尔达和朱埃勒回到圣马洛。他们受到同胞们的热烈欢迎,当然也不排除夹杂一些玩笑、讥讽,说些诸如:“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之类的话。
纳侬和爱诺卡特对自己的兄弟、舅舅、表兄和朋友,则是一片深情,一个劲地安慰他们。大家热烈地拥抱,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
昂梯菲尔师傅不可能为侄子和外甥女置办一份百万法郎的嫁妆,也就无法拒绝他们的婚事,他和蔼可亲的话语表明了他的态度:
“只要上帝高兴,让我安静,他们就按自己喜欢的去做吧!”
这一许诺大家心满意足。于是,开始张罗婚礼。
身兼叔叔、舅舅的昂梯菲尔袖手旁观,他很少离开房间,闷闷不乐,摆弄那无数的小石子,总是克制着怒气,稍不遂意就有可能爆发。
婚礼结束了,人们谁也没有说服他。特雷哥曼的恳求也是枉然,他毫无顾忌地说:
“你错了,朋友!”
“得了吧。”
“你让孩子们难堪……我要求你……”
“驳船长,我呢,请你让我安静点……”
朱埃勒和爱诺卡特终于配成鸳鸯,高房街院宅的两间房子合二而一了。他们离开宅子,和纳侬一道去他们的知心朋友特雷哥曼家度过一段幸福时光。在那儿,人们谈到昂梯菲尔师傅,看他整天无精打采,怒发冲冠,人人都忧心忡忡。他谁也不理,不再出门。昔日他叨烟斗,在海港码头或在城墙上散步,这一切都宣告结束了。如此惨败之后,他羞于出头露面。事实也正是这样。
“我担心他健康会变糟。”爱诺卡特说,当她谈起舅舅时,美丽的双眼充满了忧愁。
“我也担心,闺女。”纳侬答道,“我每天祈求上帝,让他变得平静一些!”
“他应该把那上千万的金钱送上门来……”朱埃勒喊道,“可恶的总督!”
“特别是我们找不到那上千万法郎!”吉尔达·特雷哥曼答道,“但是,……钱仍然在那儿……在某一个地方……要是我们能解开那个谜,该有多好呢!……”
一天驳船长对朱埃勒说:
“我想,你叔叔并未善罢甘休,假如他得知财宝所在的小岛……”
“特雷哥曼先生,您说的可能有道理,最使他气恼的是,他手中明明有第4号小岛的材料,可就是最后几行无法辨认……真气人。”
“这次彻底告吹了!”驳船长答道,“那个材料只是一张废纸……”
“不过,我叔叔还保留着,他两眼不离,翻过来调过去地读它呢!……”
“一切都是枉然,孩子,白白受罪!……永远也找不到卡米尔克总督的财宝,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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