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把首长给震怒了!首长下令,从各个部队挑选精干,组建特种部队,专门收拾这群畜生。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挑了出来,参加了一段时间不长的临时集训。于是,中越特种部队之间的对抗就这样开始了。当时我们那些战友们个个抱着决死之心,官兵每人都有一个光荣弹,自杀用的。所以,极少有越共能够俘虏我们的特种兵战士。我们这个部队一出手,越南军队就尝到了苦头。遭遇战中,基本上每次出手,就是一招毙命,素质高的战友,往往徒手便可以干掉两三个越南的特种兵。当时前线的越南兵一谈起我们的特种部队,就吓得尿裤子,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对我们是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到最后,越南人扛不住了,竟然恬不知耻地向我方提出建议,停止两军特种部队之间的对抗。哈……”
听到这里,钱忠教授没有笑,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战争啊,总是太残酷,我算是进一步理解了你刚才的那句话: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不是刑场而是战场。好啦,时间不早了,赶紧忙我们该忙的,等到天黑,就什么也干不了了。”
马强谈兴未尽,笑道:“只有经过战争,才能真正明白,和平来的是多么不容易,好日子有多么幸福。好啦!哥几个都抓点紧,先把尸体埋了,我看就埋外面的雪地里,放在洞里真够恶心人的,也算是尊重死者,不管他是什么来头。”
钱忠教授略显激动地快步走到了洞口的岩画前,如醉如痴地察看起来。对于钱教授这样的学者来说,这些就是远古文明留下来的最伟大的艺术品。
杰布帮着马强和索朗占堆,从洞里拖出尸体,在雪地里掩埋了。然后,杰布赶紧取出数码相机,走到岩画前拍了起来。
索朗占堆静静地坐到一边,眺望着远处的冈仁波齐峰和白皑皑的茫茫雪谷,心里似乎有些茫然,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皱着眉头奇怪地思索着。一直让他敬畏的“雪山女神”和惊恐的“吃人恶魔”,原来也只是普通的人。
马强一忙活完,便赶紧再次进了山洞,寻找他梦寐以求的宝藏。马强心里琢磨着,在这地方出现这么个奇怪的山洞,肯定非同寻常,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大宝藏的入口,通道就藏在一个隐秘的石门背后,需要念动“芝麻开门”之类的咒语,或者找到一个隐秘的开门机关。
山洞也就一间房子那么大,两具死尸拖出去之后,便显得空空荡荡。四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连一条细缝也看不见。马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用他敏锐的眼睛筛了一遍,还是找不见密洞或暗道之类的任何蛛丝马迹。
钱忠教授和杰布正在洞口的岩画前,看得如醉如痴。杰布小心地清掉了画面上稀疏的积雪,能拍的地方全拍了下来。
在阿里地区,藏民中很久以来就流传着关于“日木栋”的传说。“日木栋”在藏语里是画面的意思。据说,这些“日木栋”是天神亲手在岩石上刻划出来,时隐时现,而且画面时常变换,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季节显出不一样的画面,只有福缘深厚的人才能够看到,平常的人即使在旁边走过,也是视而不见。
洞口外面的这片岩画泛着青灰色铁褐般的隐隐光泽,似乎画的是一个原始部落的生活场景,有狩猎的、放牧的、耕耘的、祭祀的,虽然经过了风霜雨雪的侵蚀,依然线条流畅,清晰可见,透着一种原始粗犷的美。
钱教授一边看着,一边激动地给杰布讲解着:“杰布,看!这边暗红的粗线条,肯定是用矿物颜料绘制的。拉弓的猎人,还有这奔跑的猎狗、四脚朝天的牦牛,真是栩栩如生!了不起的杰作,典型的原始部落狩猎场景;再看这祭祀的画面,巫师浑身长毛、头插羽毛,领着人们对天长拜,血池边倒地被杀的奴隶,鲜血似乎仍在汨汨流淌,这是以活人祭天的血祭场面啊!早期原始苯教的典型祭祀仪式。这些岩画看起来很久远。西藏的历史,比人们想象中的要久远得多!”
对于杰布来说,有这样一位知名的专家做指导,这是一次极好的学习机会。虽然他生长在阿里这个地方,大部分时间却生活在学校中,学的又大多是理论,实际的考察经验并不多。
杰布说道:“是的!钱教授,据我所知,目前在我们阿里一带已经发现了不少遗存的岩画,时间的跨度很大,内容也很丰富。考古的发现,已经证实,西藏的文明远比书中记载的要久远得多。很多被人们当作宗教神话的民间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说到这里,杰布显得有些激动起来,“而且,在我们西藏,已经发现了好几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从发现的岩画中反映的那些先民生活形态、从出土的陶器碎片和石器来看、从发现的新石器时代的建筑遗迹和墓葬来看,一万年以前,我们的青藏高原就有人类生活在这里。曲贡遗址出土的铜器,证实了我们藏民在4000年前就跨入了青铜器时代。所有这些考古发现,大致和中原文明相近的历史时期接近着。我相信随着考古工作的逐步进展,青藏高原上的文明,将会打破现有的历史框架,改写史书!”
钱忠教授赞赏地看了杰布一眼,笑道:“是的!杰布,西藏西部的早期,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曾经有过超乎今人想象的文明,这一点不容质疑!比如象雄文明。我一直就没有怀疑过:我们对西藏历史的认识太少!真正能够还原祖先历史的,不是史学家和文人们,而是考古工作者。这个重任还是要靠你们一代一代的年轻人去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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