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的黎波里的尾巴没有登上赴尼科西亚的航班,因此,他设想另一名盯梢员将会在那里等着他。确实如此。罗斯举止自然,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早上他看见那个利比亚人在尼科西亚机场大楼的道路上离开了他,并指望在他身后的某个地方有一名特空团战士在跟着他。他没有急急忙忙,但他不曾去看后面或者试图要去联络。山里也许安插着另一个利比亚人。
阿波罗尼亚旅馆里有一个空房间,于是他住了进去。也许这是曼苏尔预先安排的,但也许不是。这是一个很好的房间,能看到山谷对面现在刚刚过了盛开期的满山的樱桃树。中饭他吃得较少,但质量不错,是当地的铁板烧羊肉,还喝了一种淡淡的红葡萄酒,最后是一道水果。这旅馆是一座老式的酒馆,经过了重新装修和现代化的改造,例如餐饮露台是搭建在山谷里的柱子上,在条型遮篷下的餐桌安放间距较大。不管旅馆里住了多少人,只有少数几位客人来吃中饭。在一张角落的桌子边,一位长着乌黑发亮头发的老者独自坐着,他用咕咕哝哝的笑语在向服务员说话。
还有几对显然是塞浦路斯人的夫妻们,也许是专门来吃中饭的。刚才当他进人露台时,一位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士正在离开。罗斯曾回转身去看她;她确实是能使人们回头观看的那一类女人,一头密密的玉米色金发几乎可以肯定她不是塞浦路斯人。
他已经注意到所有三名男服务员都鞠着躬把她送出餐厅,然后其中一名服务员才走到他的桌边来。
中饭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个午觉。如果说曼苏尔的不辞劳苦的暗示意味着他现在已经“到位”了的话,那么他根本没有进一步的事情可做,只能是观察和等待。他已经按吩咐做了。下一步,如果会有下一步的话,应该是在利比亚的一个法庭里了。他只是希望,如果形势突变,他仍能在附近的什么地方得到他的后援。
当他在午睡后醒来时,后援确实已经到位了。那两名特空团中士已经在旅馆露台对面山腰上的樱桃树丛中找到了一座小石屋。在朝向山谷的一面墙上仔细地挖去一块石头后,他们可以由此观察相距700 码的旅馆的动静。一架高倍野战望远镜使得与餐台之间的距离好像只有20码。
暮色加浓时,他们呼叫麦克里迪,并告诉他从山上的另一边走到他们藏身处的方向。马克斯载上麦克里迪按指示驾车驶出村庄,经过两条土路,直至他们看到丹尼站在了路边。
下车后,麦克里迪跟着丹尼转过崎岖的山坡,直至他们消失在樱桃园中并使从山谷的对面无法察觉他们在向那座石屋走近。比尔把他那副装上了图像增强器的夜视镜递给了麦克里迪。餐饮露台上已是华灯初上,就餐区域的周围布置了一圈彩色灯泡,每张餐桌上还有一支插在烛台里的蜡烛。
“头儿,我们明天需要一些塞浦路斯农民的衣物,”丹尼轻声说。“不能老是穿着现在的服装在山坡上出没。”
麦克里迪用心记住第二天上午让马克斯去远处的村庄里购买他们在路上见过的农场工人所穿的那种粗布罩衫和裤子。在这座小屋不会受到干扰是他们的好运气;五月的季节已经过了洒水施肥的时令,而又不到收获时节。这座小屋被遗弃在那里,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到处布满了尘土,一面墙上倚靠着几把缺下角的锄头。对曾经在寒冷泥泞的北爱尔兰山区经历过长达几个星期的俯伏观察的特空团中士们来说,这座石屋可以算得上是一家四星级宾馆了。
“喂,快看,很有劲呢。”比尔轻轻地说。刚才他已取回夜视镜,现在他把它递给了麦克里迪。
一个年轻的女人从旅馆的凹进处走人露台。一位满脸堆笑的男服务员正把她引向一张桌子。她那被太阳晒成了金色的肌肤上穿着一条简朴优雅的白色连衣裙,一头金发技在她的肩上。她坐下来,显然点了一份饮料。
“把心思用到工作上,”麦克里迪咕哝着说。“罗斯在哪里?”
两位中士露齿微笑了。
“哦,是的,他呀。露台上第一排窗户。右边数过去第三个窗。”
麦克里迪把夜视镜转过去。那些窗户都没拉上帘子。有几个房间点着灯。麦克里迪着见一个裸着身体的人,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从卫生间出来走到房间的另一边。这是罗斯。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但没有一个坏蛋露面。另有两位客人坐进了露台里:一个胖胖的东地中海地区的商人,双手戴着闪亮的戒指;以及一位老者,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在审视着菜谱。麦克里迪叹了一口气。在他的谍海生涯中他经历过无数次无聊的等待,而且现在仍然讨厌等待。他把夜视镜递回去,看了一下表。
7 点15分。他要在这里等候观察两个小时,然后才带马克斯回村里去吃晚饭。中士们将整夜守候着。这是他们最擅长的,除了暴力行动之外。
罗斯穿好衣服看了一下手表。7 点20分。他锁上房门下楼去露台喝一杯晚餐前的饮料。在露台外边,太阳已经下了山,把远处的山谷沐浴在浓重的暮色之中,而群山的剪影被光线反射得相当鲜明。
露台上有三个人:一个东地中海人长相的胖子、一个头发乌黑发亮的老头和那个女人。她背对着他,在眺望山谷对面的景色。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罗斯朝与那个女人相邻的、靠着露台栏杆边的一张桌子点点头。服务员微微一笑,赶紧把他引到那里去了。罗斯点了茵香烈酒和一瓶当地产的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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