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绝对禁止的。向上级说谎也是绝对禁止的,不管有任何理由。我想我最好还是来科隆。我从慕尼黑乘下一班飞机过来。”
离开布拉赫之前,赫尔曼打了三个电话。结果,黑森林的警方将去探访那座指定的度假屋,用房东的钥匙开门进去,发现听筒没搁在电话机上,但床上没有睡过人的痕迹,这是他们以后要报告的内容。12点差5 分时,赫尔曼乘坐的飞机降落在科隆机场。
布鲁诺·莫伦茨驾着宝马驶进了东德边防检查站的混凝土楼房,他被示意停到一条检查车道上去。一名穿绿色制服的边防警察出现在驾驶座的车窗旁。
“喂,请出示你的证件!”
莫伦茨钻出轿车,把他的护照递了过去。其他警察也开始检查汽车。一切都很正常。
“请打开发动机盖和行李箱。”
他都打开了。他们开始搜查。安着一面镜子的一辆小车被推进了轿车底下。一个人俯身在发动机上察看。当那个警察在查看电瓶时,莫伦茨强迫自己不去看。
“你来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目的是什么?”
他把目光收回到他面前的那个人身上。戴着无框眼镜的那双蓝眼睛在盯着他。
他解释说他要去耶拿,与蔡斯洽谈采购光学镜头事宜;如果事情顺利,他也许可以在当天晚上返回;不然他还得在第二天上午与国外销售部经理继续会谈。警察们面无表情地听完后挥手让他到海关大厅里去。
这全都是正常的,他自我安慰。让他们去翻找文件吧,麦克里迪曾这么说过。
不要主动提供得太多。他们翻看了他的公文箱,审视了蔡斯与维尔茨堡BKI 公司之间的业务来往信件。莫伦茨暗暗地祈祷那些邮戮最好是完美的,事实确实如此。他的旅行袋也检查完了。他把行李都放回到车上,对汽车的检查也结束了。一名警察牵着一条硕大的阿尔萨斯狗站在旁边。窗户后面,两个穿便衣的人在盯视着。他们是国家安全局的秘密警察。
“祝你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访问愉快。”那个高级边防警官说,但他的表情与他所说的话不相符合。
这时候,在对面车道上,即离开民主德国的车道上,从一列排队等候的车辆中传来了一声叫喊。大家都扭头去看。莫伦茨已经坐回到了方向盘后面。他惊恐地观望着。
这队车辆的前头是一辆蓝色的面包车,挂西德牌照。两名边防警察正把一名年轻姑娘从面包车后面拖出来;他们在汽车底板下一个特制的凹进处发现了她躲在里面。她在尖叫着,她是驾驶这辆面包车的西德小伙子的女朋友。小伙子也被拖出汽车,进人了一个由套着口络的狼狗和冲锋枪枪口围成的包围圈中。他举起了双手。
“放开她,你们这些坏蛋!”他喊道。有人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他倒了下去。
“洛斯,上!”莫伦茨旁边的那个警察厉声向他的狗下达命令。莫伦茨推进排挡,宝马向前窜了出去。他离开检查站在人民银行门口停下来,以一比一的兑换率用西德马克换取了不值钱的东德马克,并在外汇申报单上盖了印。银行的出纳员没有吭声。莫伦茨的双手在颤抖。回到车上后,他通过倒车镜看见那小伙子和姑娘被拖进一座楼房里去,仍在尖声叫喊。
他朝北行驶,浑身都在大量冒汗,他的神经已经完全崩溃了,如同一支点完了的蜡烛,惟一使他没有倒下的是他受过多年的训练。还有他的信念,即不能让他的朋友麦克里迪翻船。虽然他知道酒后驾驶在民主德国是绝对禁止的,但他还是伸手取出随身携带的旅行酒瓶并喝了一大口。好了,他平稳地驾驶着,不快也不慢。他看了一眼手表,他还有时间。现在是中午。下午4 点碰面。往前行驶2 个小时。但那种恐惧,特工去执行一项“黑色”行动如被捉住将面临10年苦役的揪心般的恐惧,仍在对那已经崩溃了的神经系统产生着影响。
麦克里迪已经注视着他进人两个边防站之间的那条廊道,然后就看不见他了。
他没有看见姑娘和小伙子的事件。山丘的阻挡使他只能望见东德那一边的一些屋顶,和缀着锤子、罗盘和麦穗的那面大旗在迎风飘扬。12点刚过,他辨认出远处的那辆黑色宝马向前行驶,进人了图林根。
在越野吉普车的后座上,约翰逊有一件看上去像是公文箱那样的东西。里面是一台移动电话机,可与设在英格兰切尔特南的英国政府通讯总局、伦敦的世纪大厦、或在波恩的英国秘情局情报站进行清晰的、但经过了扰频的通话。那只手持的受话器看上去很像一只普通的手机,上面有数字号码可以拨打。麦克里迪要求带上这件设备,这样他可以与自己的本部联络,当神秘鬼魂安全返回时可以通知他们。
“他通过了,”麦克里迪对约翰逊说,“现在我们等着就行了。”
“要不要告诉波恩或伦敦?”约翰逊问。
麦克里迪摇摇头。
“他们没事可做。”他说。“现在任何人都没事可做。全靠神秘鬼魂自己去做。”
在哈恩瓦尔德的那套公寓里,、两名指纹专家已经完成了在那间密室里的工作。
他们在里面提取到三套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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