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知道,他原先是爱尔兰共和军南阿马旅的司令员,现已脱离地方性工作转而负责特别行动,是一个非常聪明、非常老练、残酷无情的杀手。他的名字叫凯文·马奥尼。
麦克里迪盯着这些照片看了几个小时一努力想从脸面上猜测他们的思维。如果他想战胜他们,他就必须猜透他们的思路。目前是他们拥有优势。假设麦克里迪知道他们不但要做什么,而且怎么做,以及什么时候做。他知道第一点,但不知道第二和第三点。
他有两个优势。他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他能够认出他们;但他们不认识他。或者曼苏尔认识他的脸吗?那利比亚人曾为克格勃效劳过,而俄罗斯人知道麦克里迪。他们是否向那个利比亚人描述过骗术大师的脸面?
局长不准备冒这个风险。
“对不起,山姆,你自己绝对不能进去。我不管你的脸面存在他们档案里的可能性也许只有百分之一,但我的答案是不行。不是我们的私人感情的事,但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被活捉。我可不想再发生一次巴克利事件。”
威廉·巴克利是中情局驻贝鲁特情报站站长,被伊斯兰真主党活捉了。他缓慢地、隐蔽地死去了。那些狂热分子最后给中情局寄去了一盒录像带,录有他们把他折磨死的整个过程的录像。当然,他已经吐露了,全都吐露了。
“你必须去另找一个人,”局长说。“愿上帝保佑他。”
于是麦克里迪去翻阅档案了。经过往前往后的不断筛选、分类、考虑和否定,最后他选中了一个名字,一个“可能”的人。他带着那个名字去找副局长蒂莫西·爱德华兹。
“你疯了吗,山姆?”爱德华兹说。“你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MI。5局对他恨之入骨。我们正在与他们合作,而你却提出这个……变节分子。该死的,他实际上是一个叛徒,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我们决不会去雇佣他。”
“说得对。”山姆平静地说。爱德华兹改变了立场。
“但他从来没为我们工作过。”
“他也许会的。”
“给我说一条他为什么会为我们工作的理由。”
麦克里迪说了一条理由。
“嗯,”爱德华兹说,“根据档案记录,那人是一个局外人。使用他是禁止的。
绝对禁止。清楚了吧?”
“完全清楚了。”麦克里迪说。
“从另一方面来说,”爱德华兹补充说,“你可以按你自己的本能行事。”
当麦克里迪离开办公室时,爱德华兹把手伸进书桌下面关去了隐藏在那里的一台录音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没被录进去。用这种方法可以创建长久的、辉煌的职业生涯。
麦克里迪已经从一位老朋友,即负责安装的那位工程师那里了解了这台录音机,现在他朝廊道走过去,口中喃喃地说着:“好吧,老狐狸,现在你可以编辑了。”
他对爱尔兰共和军不抱任何幻想,那些小报记者们把爱尔兰恐怖小组描写成偶尔搞成一些行动的一群白痴,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以前,如在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时期,或许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当时的爱尔兰共和军领导层由一帮白痴般的中年人所组成,他们穿着风雨衣,携带着小口径手枪,在后街的车库里制作上炸弹。那时候可根据他们的行踪把他们“分辨”出来并予以制止。但是与往常一样,那些政治家们又搞错了,他们低估了危害。认为那些炸弹无非是民权运动的延伸。那种年月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到了80年代,爱尔兰共和军已经锻炼成长了,发展成为世界上效率最高的恐怖组织之一。
他们具有四项基础,要不然没有任何恐怖组织可像他们那样存活20年。
首先,他们得到了一部分部落的支持,由此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招募到新人,以替补那些已死的和“已走”的——进监狱的。虽然他们拥有的参加行动的恐怖分子数目从来没有超过150 人,能够提供安全房、军火储存库和技术援助的积极支持者的数目也许从来没有超过那个数字的两倍;而且虽然他们已经死去了一百多人,另有几百人“已走”了,但是来自北方和南方的那些死硬的共和派社区的年轻的新手们填补了他们的空缺。招募的渠道永远不会干涸。
其二,他们在南方,即爱尔兰共和国,有安全的隐蔽处,由此他们可对由英国统治的北方开展行动。尽管许多人永久地居住在北方,但南方总是可以进去的,进去之后一名遭通缉的恐怖分子就可躲开追捕并消失。假如北爱尔兰是一个孤岛的话,爱尔兰共和军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被解决掉了。
其三,他们确立了目的和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坚定的斗争精神。60年代末,那些为把他们的岛屿变成一个单一的联合爱尔兰并在统一的基础上实施民主统治的狂热的理想主义的老一辈领导人已被清退出去了。在他们的位置上崛起了一批强硬的狂热分子,他们老练、狡猾、受过教育、善于开动脑筋掩盖其残忍的一面。这些新一代的领导人是想建成一个联合的爱尔兰,没错,但要在他们的领导下,而且要按照他们的社会理论,这一点他们仍隐瞒着不让他们的美国捐款人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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