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兽犬离开了。”她说。她身上看起来没有昨天晚上那么潮湿了。
“有多久?”他问道,手掌摩擦着酸痛的臂膀。
“二十,也许三十分钟。天一亮,它们就突然跑开了。”
凯伦给了她一杯热茶。理查德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笑了。“我在蜡烛上把它煮热了。”
他很惊讶她的发明。她给了他一些干果,自己也吃了一些。他注意到战斧就依靠在她的腿下,告诉自己她知道怎样守夜。
天还在下着小雨。奇怪的鸟类急促在天空鸣叫着,突起的尖叫声传遍了沼泽,它的同类在远处回应着。虫子在水面上跳跃着,不时的,水下出现一阵搅动。
“佐德和查尔斯有变化吗?”他问道。
她看起来不愿意回答。“佐德的呼吸放慢了。”
理查德快速检查了一下。佐德看起来快要死了。他的脸上是一层死灰色。他凑上头去听佐德心跳,发现还在正常的跳动,但他的呼吸变慢了,体温也降低了。
“我想现在兽犬不会威胁到我们了。我们最好现在就走,看看是否能找到帮助。”他说。
理查德知道她怕蛇-他也怕,并这样告诉了她-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必须做的事情。她相信他说的话,水蛇害怕真理之剑,当他要她出发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就涉水而过。他们得来回走两趟,一次带着佐德和查尔斯,第二次带走木撬,因为只有在干地上才能用。
他们把拉杆固定在马上,但由于沼泽小径上到处都是杂乱的树根藤蔓,还是不能立刻使用木撬。他们得等到稍微好一点的路上才能用,等到离开沼泽后。
他们离开沼泽使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他们停下来把俩人躺倒在木撬上并盖上毯子和油布。理查德很高兴拉杆和木撬做的非常好,一点也没有减慢他们的速度,泥土帮助木撬平稳向前滑进。他和凯伦在马上吃了午饭,并排在一起传送着食物。他们只有检查俩人情况时才停下来,然后又继续冒雨前进。
真 理 之 剑
他们在天黑前赶到了沙文。沙文其实是一些摇摇欲坠的房屋和建筑的聚集体,弯弯曲曲的隐藏在橡树和山毛榉树丛中,好像要逃离道路,避开询问和正义的目光。没有一座建筑看起来曾经涮过油漆。一些建筑用简陋的锡板补住漏洞,在雨中发出击鼓似的声音。在杂乱的建筑群中间有一家杂货店,边上是一座二层的房子。粗陋雕刻出来的标示牌表明这是一家酒馆,但上面没有名字。底层窗户中透出的黄色灯光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建筑中唯一的颜色。大量堆积的垃圾喝醉酒似的依靠在房子的山墙上。
“别离我太远,”理查德在他们下马的时候说:“这里的人很危险。”
凯伦翘起一边的嘴角,古怪的笑了。“我习惯了。”
理查德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没有问。
当他们走进门后,谈话声消失了,所有脸都转向了他们。这个地方正如理查德所想象的。油灯照亮的屋里充满了辛辣的烟雾。所有的桌子都随意摆放着,很粗糙,一些其实只是在酒桶上铺了一块木板而已。屋子的左边有一扇门,紧关着,可能是通向厨房。屋子右边,阴影中,通向楼上客房的是一座没有扶手的楼梯。地板上,各种深色的污迹组成了一系列通向楼梯的道路。
屋里的人们是一群旅人、麻烦和盗贼的聚合体。很多人有一副乱蓬蓬的大胡子。大多数人身躯强壮。整个地方充满了酒味、烟味和汗水味。
凯伦自豪的昂头站在他身边,她不是一个容易胆怯的人。理查德推断出她应该不是。她在一群乌合之众中傲然挺立,仿佛是乞丐身上的一个金项圈。她的神态使得整个屋子显得更为不合时宜。
当她褪下斗蓬的帽子时,到处都有人露出了笑容,显示出了不少残缺的牙齿。目光中露出的饥渴同笑容并不相配。理查德期望查尔斯现在能站在他们身边。
他的心沉了下去,知道麻烦来了。
一个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无袖的衬衣,腰上的围裙怎么看都不可能曾经是白色的。他发亮剃过的脑壳上反射着灯光,粗壮胳膊上的蜷曲的黑色汗毛简直可以和他的大胡子相媲美。他在肩头上的抹布上擦了擦双手。
“我能为你们作些什么吗?”他问道,声音干干的,舌头把嘴角上的牙签移到了另一边。
理查德用眼神和说话的语气告诉他自己不会忍受任何挑衅。“这里有治疗医师吗?”
酒馆老板目光转向了凯伦然后又回到理查德脸上。“没有。”
理查德注意到了老板的目光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凯伦身体。这告诉了他一些重要的事清。“那么,我们要一个房间。”他低下嗓音:“我们在外面有两个受伤的朋友。”
酒馆老板拿出口中的牙签,抱胸站着。“我不想惹上任何麻烦。”
“我也不想。”理查德说,语气里充满威胁。
光头男子从上到下打量着理查德,目光在剑上停顿了一下。他仍然抱胸站着,眼神凝视着理查德。“你们想要几个房间?我差不多住满了。”
“一个就好了。”
在屋子当中,一个强壮的男子站了起来。一头乱糟糟的红头发,两只快挤到一起去的眼睛中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他穿着狼皮单肩背心,浓密的落腮胡子被酒打湿了,一只手握住了一把长刀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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