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物语_[日]宫部美雪/宫部美幸/宮部みゆき【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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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亘而言,如果发挥和之前同样的想象力,绝对无法理解大松家三人的生活。虽然亘的一家是上班族家庭。但能够想象开店的阿克家的生活情形。班上同桌的女孩子,父母亲都是教师。教师之家的情形他也能够想象。同样地,父亲是消防员的家庭、父母离婚后跟母亲过的家庭、父亲出国单身赴任的家庭,亘都能够想象。既便他的想象与实情相去甚远,但只要亘认定“就是那样、这样的吧”,他就安心了。

  可大松家的人就不是那样。家里有个可爱的女孩子这样子窝着,是某种原因让她落到这地步,大家一起承担着这个结果——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家庭,存在于亘的想象限度之外。连推想一番,“大概是这种情况吧”的感觉他都找不到。在孩子长大成人期间,要经历种种形式的挫折,而这些挫折的大部分,根源于遭遇自己力不能及的东西——以自己迄今学习并形成的价值观改想象力,还处理不了。

  这样的成长公式,亘在此是第一次遇上。当然啦,他自己没有察觉这一点。所以也就不明白自己为何焦躁不安,为何那么在意。

  那天课上他也完全心不在焉。回到家,邦子正在熨衣物,摆了一起居室都是。她的手机械地动着,熨着衬衣和裤子,眼睛却不离电视机。就这样熨得平平整整。没有折痕。爸爸称之为“妈妈的杂技”。

  要在平时,亘连“我回来了”也是匆匆一句,直接就回房间了。上补习班前的时间,亘可以看电视,玩游戏机度过,但今天亘止了步,对母亲说话。

  “妈,三桥神社旁的幽灵大厦,最近有听说什么吗?”

  邦子心不在焉地随刚堑道:“什么呀?”

  “那栋在建的大楼。有个叫大松的社长是业主吧?那人的家里,据说有个念初中的女孩。”

  邦子“砰砰”地敲着衬衣的领子,嘴上说:“对呀对呀,”她的目光仅仅一瞬间离开了荧屏。扫一眼手头,将粘着的线头拈去,然后又返回到电视上。

  “妈妈的那位地产商太太朋友,了解那家人的情况吗?”

  邦子眼盯着电视,没有回答。好像在放情节剧——打开没上锁的门,进入有女主人公的房间。那里躺着一具尸体,一声惊叫——广告,邦子这才望向亘这边来,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亘本来想重复一次问题,但突然烦了。他看着脚下说了一句:“没什么。”

  “这怪孩子。冰箱里有奶酪蛋糕哩。今天上补习班吧?不要骑车去了,今天在三叶草桥的地方搞工程。洗手了吗?漱口水用完了的话,洗脸台下的抽屉放着新的。”

  这种时候,总令人怀疑亘早上上学、下午回家时,只需要喊一声“我回来了”,即使他变成山上的小狐狸,她也不在乎。赶快拿了奶酪蛋糕回房间吧——他站起身,电话铃响了。

  “快,你接你接。”

  坐在熨衣板前的邦子一下子站不起来。她最近跟别人讲电话的时候说,今年胖了两公斤,结果盘腿坐时,一下子就腿脚麻痹,真头疼。

  亘走到起居室一角的挂壁电活,取下话筒“你好,是三谷家。”

  寂静无声。

  “喂喂,这里是三谷家,”

  还是寂静无声。他再一次“喂喂”地呼唤,确认没有回音后,把话筒放回。

  “打错电话?”邦子问道。

  “好做是。”

  “最近挺多的,接了电话,却没人讲活,过一会儿就挂断了。”

  来到电话旁,顺便就想给阿克打过去,想跟他悦抱歉今天心情不好,更抱歉的是放学时自己一个人走掉了。但亘最终没有打电话。

  这时,电话铃又响起来,第一次铃声还没完,亘已拿起了话筒。

  “喂喂?”

  又是寂静无声,今天可遇上心情不佳的亘,他对着话筒大吼起来:

  “没事别乱打,混账!”

  亘“啪”地扣上话筒,邦子抬眼往这边看了看。那目光与其说是显得担心,毋宁说感到兴趣。

  那天也没有集中精神上补习班,这在亘来说是罕见的事,两个小时里。他竞被老师说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他被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亘自己也并不明白。一想事,昨晚的事便复活在脑海里,当大松社长怜爱地拍一下轮椅的扶手时,香织修长的颈脖便摇晃起来,幽灵大厦映出难看的包装防水布的色彩,她显得徘脸颊苍白,简直就像肺病患者一样,而她的头发散发着洁净的洗发水香气,相同的情景反复不断在心中回放,是一种病吗?如果是摄录机,毫无疑问得修理,可人呢?该怎么办?

  茫茫然地踏上回家之路,心又想:去一下幽灵大厦吗?因为补习班和学校方向相反,所以不但是绕远路,还得路过自己家。尽管那样,他还想去看一眼。如果不是在看得见公寓大门口的地方意外地被人叫住,他一定已付诸行动了。

  “回来啦,今天上补习班?”

  亘一抬头,爸爸三谷明站在面前仅二三米的地方,他右手提包,左手拿折伞。说起来,今天市中心那边是下过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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