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伊拉挺直腰,莫名其妙地盯着她。这个“我端上来”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挖苦人?
“为什么要你端?”
服务员好奇地看着伊拉:
“你怎么了,不知道?你的骑士定了两份晚餐。并且另外给了我钱,让我为你们服务。他对你可真大方。”
“嗨,你走吧!”伊拉依然弯下腰刷洗便池,“你的玩笑……”
“哪里是玩笑,你说什么!我敢起誓。你快点刷完,要不厨师都走了,如果菜凉了,我什么都不会做,他们把炉灶都关上了。”
伊拉没有回答。当遭到捉弄时她总是局促不安,不知道为了不至落到可笑的地步该如何做才正确。她的幽默感差一些,可是在这样的生活状况中有什么幽默可言。
“好吧,我把两样都端上来,你自己决定。什么不吃就带回家去,他都预先付过钱了。只是……伊拉……你这是……总之,我在那边都铺好了,餐具也摆上了,有冷盘、酒水。你快点把冷盘吃完,好吗?我就能快些上完热菜,好赶快回家。而你们呢,想坐多久就坐多久。不过得把餐具洗了,要不到早晨就干了。科利亚大叔会把钥匙给你留下,你把该锁的都锁好,早晨给他送过来,说好了?”
伊拉刷完便池,转向服务员,打算说几句尖刻的粗话回答她开的玩笑,但是她猛然醒悟,这不是决赛。
“你……是认真的?”她以防万一地问。
“啊,上帝!”服务员举起两手轻轻一拍,“当然是认真的。快,伊拉,别慢吞吞地叫人着急,我还等着回家呢。”
伊拉不慌不忙地用洗脸池上的香皂洗脸洗手,仔细地在镜子里照照自己。在餐厅里用晚餐,在她有生以来还从未经历过。她不相信只要一碰魔板就变成公主的灰姑娘的故事,她也不相信一见钟情。如果第一眼看见的是褴褛的衣衫和讨厌可恶的粉刺,何来爱情可谈?
她犹豫不定地走进前厅,奥列格马上迎着她跳起来,科利亚叔叔则准备回家。
“给,”他把一串钥匙递给伊拉,“把该关的门都关上,打开报警系统。你会下百叶窗吗?”
“我不知道,没有试过。”
“我来下,”奥列格插话说,“你别担心,科利亚大叔,一切都会办妥。”
他们走迸昏暗的大厅,厅内空无一人。顶灯已经关掉,只有奥列格常坐的角落里的桌子上,亮着一盏罩着柔和的淡黄色真丝灯罩的台灯。伊拉背靠着墙坐下来,马上感觉到了双脚的酸痛。犹豫片刻,她在桌子下面脱掉鞋,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无缘无故想出这么个点子?你以为我穷得连自己都不能养活吗?”
“你这个小傻瓜,告诉你,我是这样想的,”奥列格微微一笑,“请姑娘下饭馆不是因为她们快要饿死。你吃沙拉吧,他们这里的沙拉味道很好。你大概没有尝过吧?”
“没有吃过,”伊拉承认,“不错,很好吃。你结婚了吗?”
“瞧!”奥列格哈哈大笑起来,“同什么人一起吃饭,同一个已婚的还是未婚的男子,对你来说并不一样。”
“都一样。不过想问问。”
“结婚了。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难道你的妻子不在家等你吗?”
“可能在等。但是现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应该在早些时候等我。”、
“她对你不忠,是吗?”伊拉理解地问。
“还要怎样。”
“干嘛不离婚?”
“快生孩子了。已经六个月了。”
“啊——”伊拉拉长声说,给自己舀了第二份沙拉,这沙拉的确好极了。伊拉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沙拉。
给他们送上了热菜——三大盘,一盘烤羊肉串,一盘基辅肉饼、一盘撒着茴香的嫩土豆,盘边摆着切得很漂亮的西红柿和黄瓜,红色的、黄色的,还有绿色的甜椒片。伊拉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食物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喝?”拿过杜松子酒,奥列格问。
“我不行,我有过敏症。”
“如果喝一点会怎么样?”
“会难受,会喘不过气来,可能会死。上寄宿学校时,有一次姑娘们用酒灌我,后来不得不叫急救车,差一点离开人世。我们家有这种遗传。”
“这是一种什么病哪?”
“鬼才知道。我和弟弟妹妹都有这种病。都碰上了。”
“你的父母有这种病吗?”
“没有。”伊拉简短地说。
她不想谈父母。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越来越喜欢奥列格。真想不到一个平平常常的小伙子,不是首都人,在乡村里长大。同妻子也不和谐。不,什么傻娘们、母狗,简直骂不够!为什么还要这样的妻子?年轻、强壮、可爱,看样子还有钱,而且也善良。
“听我说,不过你别觉得委屈……你的脸这样也是因为病吗?”
“大概是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习惯了。怎么,看上去很讨厌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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