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前干的那样,飞云稍微把这次作战的规模扩大化了。
首先是毁掉卡邦尼人的耳目,然后利用卡邦尼人机动部队全集中到前线这个机会,巧妙地在占领区制造恐慌的毒素。
卡邦尼人刚刚占领特卡斯,可谓人生地不熟,平民的反抗也是异常地强烈。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看似数目比自己多的敌人,地方指挥官们总是愿意做出比较保守的选择,毕竟相比于歼灭数目比自己多的敌舰队来说,守卫基地避免失职,从而保住小命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掌握了附近所有侦察卫星的飞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堂而皇之地让工程舰队在各个行星的侦察范围之外,慢条斯理地布置全自动导弹发射系统。
结果就变成每次攻击前两小时左右,工程舰队去布置导弹,然后离开,等导弹发射完毕之后,经监测卫星确定安全,再来回收空的导弹发射器。
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在蚌中植入沙粒,等有了成果,再进行回收。
偷袭补给舰队也好,骚扰行星也好,自始至终飞云的主力舰队根本没出动,两天以来都是躲在庞杰星系和卡拉罗星系之间的陨石群中,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第五章 猎鹰·寄居蟹
惯性思维,是一样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我们不用思考,就认得回家的路,笔直无误地走下去;它也可以让我们从惨痛的错误中吸取教训,下意识地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它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其实,很多事情的好坏,仅仅取决于它的使用者。
不过,对于甘比斯准将来说,它就是噩梦的代名词。只是,身为当事人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自觉性,意识到他犯下的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而飞云则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抿着嘴巴偷笑……
西元二八七九年九月二十日飞云舰队
“发霉了!发霉了!我要发霉了。天!飞云,给我点事做好吗?再无事可做,我的嘴巴里会长出霉菌的!要不,给我几艘舰,我去把人给救回来,好吗?”
“不错的主意!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儿?”飞云笑着,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吓得众人几乎马上晕过去。
“救命啊!你还是人吗?连人在哪儿你都不知道,你就让二十万人跑来救人?更可怕的是,你一副担心敌人不知道自己存在似的,到处纵火。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们,不知道要救的人在哪里?”少见地,爱娜气红了脸,向飞云直逼而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此时,丘克突然说话了:“正因为连飞云都不知道,所以他们才安全。”
“可是……”爱娜无法理解。
“因为连飞云自己都无法确保自己不会被俘,所以他才这样做的。”
“可是这怎么救人啊?”
“所谓救人,不一定要亲自把人给救出来。创造合适的逃跑时机,让被困者自己跑出来,这也是救人的一种。”丘克话音一落,飞云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就像一个被老师夸奖的小孩子,整个脸庞光亮光亮的。
“你想像到这是什么吗?”路加转头问强尼。
强尼却近乎冷漠地用眼睛一白路加,道:“飞云常说:‘具有创造性思维的人不应该从事规律性劳动’,然后他就把所有杂务丢给我做了。难道你认为我像一个可以回答这些抽象问题的人吗?”
“……不像。”
“算了!还是我来解释吧!我们要救的人总共有八群,而且分布太散,每群人的数量不多,规模从二十艘舰到三百艘不等。若是要我们像舰队大游行般大肆张扬地去救人,只怕没救上两群人,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更何况,从经济和时间的角度上看,要二十万人跑来跑去,绕一个大圈子接人,也是很不实际的事情。”
强尼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真要把卡邦尼占领区当作自家后花园逛来逛去,第一个头痛的人就是他吧!
飞云接着说道:“我思索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在没有冻结对方行动的前提下,所有逃亡都是不可行的。”
“难道我们不能引开敌人的机动部队然后让他们……”爱娜没说完,就被飞云否决了。
“这个想法不错,可是有两个前提:第一,敌人的舰队指挥官是个只要引诱就会上当的傻瓜,而且这个傻瓜会派出全部舰艇来追我们。第二,敌人的行星警备队全部都是瞎子和大好人,看见在自己眼皮底下经过的联邦战舰绝不会攻击或者报告。”飞云的说法有点酸辣的味道,但这是事实,因此爱娜不好意思地替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再也不说话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必须发散舰队消灭卡邦尼的侦察系统,压制所有警备队。而且,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消灭敌人的机动舰队。”
“消灭?”众人同时大惊。
有人说,飞云的会议室是个锻炼心脏的好地方。因为在这里,几乎每次作战,都要接触“惊吓”这个名词。如果说某人常做出些让人惊愕的事情,那么顶多把此人的行事评价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是,当大家用惊吓来形容一个人的行事,那么评价就得改为“意料之外,情理之外”了。
以少胜多的战例,从来都是军事家口中经常提及的话语。但作为观察者的人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到身为当事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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