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采纳夫人的意见,命人将布尔锥的左手按在石几上,去掉了他的掌印。
听到他的鬼哭狼嚎,斯粒益娃笑道:
"怎么样?去掉掌印身体上是不是很疼?"
"身体上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我的心里实在难受。去掉了掌印,我今后可怎么生活……"刚才还穷凶极恶的一个人,因为失去掌印现在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命人将布尔锥架出椅子,扔到远处的地上;又命人将已经清醒的易固儿灯解开绳索。易固儿灯弄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情,趴在地上对我叩头作揖、千恩万谢。我让他坐到那把石头椅子里面,并命他将自己的左手摊开在石几上,将自己的左掌对着他的按了下去。
"司印大人,您为什么要让我拥有掌印?我的祖祖辈辈从来没有过掌印,我这该不会是做梦吧?"易固儿灯激动地说。
"易固儿灯,"我说,"我们之间虽然有尊有卑,但我们是患难之交。你又在不知我身份的情况下救了我的性命,所以我决然不会亏待于你。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掌印,以后可以用它做你想做的事情。"
随后我们又在布尔锥的仓库里搜出了大量高奶草,估计二十辆伶利车要运三天才能运完。还有几个木头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仙丹和生命精华素,我命令一概没收。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斯粒益娃要求我和他同骑在一匹伶利上面回家。骑在伶利的背上,从很远就可以看到前面的一座用石头垒成的门楼和用高墙围成的院子。斯粒益娃说那便是石头城的司印府。
司印府有一个非常大的宅院。走进宅院,一眼就可看到一排排整齐的石房鳞次栉比。房子全部用磨打得很光的石头建成,光可照人。地面的每一部分也都铺满石头,没有一点泥土。我走进几间屋子里看到,每间屋子里都有石床、石桌、石凳。斯粒益娃告诉我说,一部分石屋里住着家丁,一部分房间空闲着,我们只住最中间的一排。
斯粒益娃说我最近的身体非常虚弱,让我服下了几粒药丸。这种药丸叫做"延寿仙丹",形同小球,麻中带有苦味,据说每一粒都可以延长人一天的寿命。我不认为这是真的,但我服下后的确感到精神好了许多。
斯粒益娃还建议我将自己的掌印按在树叶上面自己食用,说那样可以强身健体。我照着试过后,发现自从吃了那种树叶,我的身板显得硬朗了。
过了两天,易固儿灯对我说:"听说布尔锥现在仍然流落街头,要不要去看看他的悲惨下场?"
我当下表示乐意前往。为了防止街上的人们认出我是司印,我和易固儿灯都戴上了面具。
我们骑着伶利走出不远,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那人脸上既有干后的血迹,也有不知怎样弄上去的泥巴;又长又脏的头发从头顶耷拉到肩上,遮着半拉的脸;双腿迈动起来有气无力,似乎还在颤动。
"这人该不是布尔锥吧?"我说,"布尔锥精神好、肚子大。他不该是现在的样子。"
"我对布尔锥非常熟悉。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布尔锥。"易固儿灯说,"任何人一旦拥有了掌印,都会显得精神好、肚子大;而一旦失去了掌印,就会显得萎靡不振。"
"那不见得吧。"我说。
"司印大人,"易固儿灯拿着架子说,"您看我现在的精神好不好、肚子大不大?"
我发现眼前的易固儿灯果然像一开始我所见到的布尔锥一样,昂首挺胸,一身霸气。
这时一个人从布尔锥跟前路过,布尔锥双手作揖,对那人哀求道:
"大爷,行行好吧,我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把你家吃剩下的草给我一点吧?"
"我家的草昨天晚上刚刚被人偷去了一大捆子,我们全家马上就要饿肚子了,哪里有多余的给你!"
"大爷,我就要饿死了,行行好吧……"
"一听说人要饿死,我马上就心软了。我的家就在前面,你随我到家里取吧。"那人说,"不过,我要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布尔锥犹豫了一下说,"我就是过去大名鼎鼎的布尔锥。"
"布尔锥?你就是布尔锥?"那人吃惊地说。"你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呢?"
布尔锥看到那人对他产生同情,就将那天的遭遇说了一遍,并说:
"谁知道会撞在我们石头城的司印手里呢?"
"如果你抓起来的不是石头城的司印,而是司印国的普通国民,岂不遭了你的毒手?"那人说,"你告诉我这些,是还在依恋过去的自己,你希望得到像过去那样的尊重,甚至希望我将家中的草食贡献给你。你那是痴心妄想!如果我不知道你是布尔锥,我真会给你草食吃。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布尔锥,我宁可眼睁睁地看着你饿死!这才是你们这些做司印的应有下场!"
那人愤愤地甩开了布尔锥的纠缠。
一会儿,又走来一个人。布尔锥显然已经饿得难以支撑,趴在地上便给那人磕头:
"爷爷呀,你行行好,快给我一些草食,我就要饿死了……"
那人闭口不言,将布尔锥躲开,布尔锥又爬过去挡住那人的去路。那人想夺路过去,布尔锥又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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