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到甘肃去垦荒,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如今我和爷爷已经失去了联系。”
她钻在鲁刚宽阔的怀中,说着,哭着,不觉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是鲁刚把她
唤醒的,醒来后她首先感到惊慌,因为客人们花了钱不是为了听一夜哭诉,他一
定会生气的。鲁刚已经穿戴整齐,递给她一张支票,轻声说:“这点钱你拿去,
把爹妈和爷爷安顿好。”说完他就走了,阿慧震惊地发现,支票上的金额竟然是
10万元!……从那以后,她一直焦灼地等着鲁刚重新出现,10个月后她才见到鲁
刚,那时她立即扑上去,和着泪水吻他。
此后的6 年中,她一直把鲁刚当作自己的丈夫。这会儿她痴痴地看着鲁刚的
眉眼,微嗔地说:“老虎,你什么时候才能娶我?你让我还要盼多久呢。”
鲁刚有些窘迫。没错,他喜欢温柔可人的阿慧,自认识她以后就没有要过别
的女人。这个外表娴静的女人在心里有一团火,一团极为炽热的情火,他被烧得
情思迷乱时也答应过娶她——他也确实打算娶她,如果他能办到的话。可是,他
知道心里有一个深藏着的情结,一个从不示人、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结,所以,
他绝不会让阿慧坐上鲁家主妇的位置。……也许,现在就该设法从阿慧的爱情之
网里脱身?
他没办法回答,便以一阵热吻堵住阿慧的嘴。忽然他感到大厅里反常的安静,
不,大厅本来就很安静,只有似有若无的梦幻般的乐音飘落于地;但这会儿的安
静中又有一层只可意会的停顿,鲁刚抬起头,一个衣裙飘飘的仙子出现在入口。
她披着银狐皮披肩,一件中国真丝白裙,裸背低胸,身体左侧是流畅致密的皱折,
波澜澎湃,右侧则显出逼真的人体曲线。酥胸上挂着一根很细的项链,作工极为
精致,一粒黑钻在坠上拆射着光芒。她的身体颀长,胸围和臂围处很丰满,皮肤
白中透红,这正是近十年最时髦的自然色。她知道自己拥有性别的骄傲、姿色的
骄傲、甚至财富的骄傲,立在入口,似乎有意作一个刹那的亮相,目光傲然从容。
然后,她从众多顾客中找到了哥哥,看见了仍腻在哥哥怀里的阿慧,目光顿时阴
沉下来。
鲁刚很尴尬,他没想到今晚妹妹会来得这么早,便近乎粗暴地把阿慧从怀中
推开。阿慧用受伤的目光看看鲁刚,垂下眉眼,端上托盘飞快地走了。她知道鲁
刚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妹妹,但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个珠光宝气、性感迷人的女人,
他们的相貌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阿慧在洗脸间擦干了泪水,才走出来为客人上
菜。
侍者接过鲁冰的披肩,把她领到鲁刚的餐桌旁。鲁刚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安
顿她坐好,问她:“你要喝点什么?还是冰茶或者可乐吗?”
“不,我今天也要喝威士忌,和你一样。”
鲁刚略带诧异地看看她,笑着为她要了一杯,然后含笑打量着妹妹。妹妹目
光清彻幽邃,但在两潭秋水中常飘过一丝浮云,使她的目光有些迷茫。鲁刚知道
这是她得病后常有的神态。虽然有时也为她的乖戾骄纵生气,但想到横死的父母,
想起妹妹在神智上受到的挫伤,他也就把气愤自己化解了。他愿意永远记着妹妹
小时的模样:胖乎乎的小囡囡,一见他回来,就扎着双手,口齿不清地咕哝着
“可可,可可”,向他扑过来。
但今天他不免在心里责怪妹妹的打扮太出格,不象一个大学生,这身衣服无
形中使妹妹和他疏远了。他喜欢妹妹穿一件清纯飘逸的白色休闲装,或者穿一件
淡绿色的学生裙,那才符合他对妹妹的印象,或者说符合他一直保留在心中的记
忆。他也在心里责怪妹妹,不该坚持到这种肮脏地方来。但他知道任性的妹妹不
会听他的责备,便叹口气,亲切地问:“你从厦门怎么来的?乘飞机吗?”
“不是飞机,是那种飞机轮渡。”
“噢,你说的是地效飞机,每天一个班次,下午2 点从厦门出发,半个小时
就能到达高雄,对吧。”
“对,我又从高雄租了一辆快艇开到这儿。”
“冰儿,你约我见面,有什么事吗?”
“没有。”
“真的?”
鲁冰稍带不耐烦地说:“真的没有,很长时间没见你了,我只是想见见你。”
“学校里功课紧不紧?”
“还是那个样子,反正我不打算当钢琴演奏家。”
“上月六日是爸爸的忌日,你回家乡扫墓了吗?”
“去了。”
“代我献花了吗?”
“嗯。”
上月六日,鲁刚还在小行星轨道上。那天鲁斯式飞船上出了点小小的故障,
氢氧电池的一根输氧管密封破裂,引起一场小火灾,幸而很快被扑灭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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