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30岁健康女性,每月交费20美元;但带有乳腺癌基因的则为39美元;若带有该
基因又有三位血亲死于此病,交费就要上升到56美元。后来随着基因检测技术的
日益完善,保险公司对投保人的各种遗传性疾病了解得更加清楚,若带有某些危
险疾病的(如可引起脑细胞死亡的亨廷顿症)基因,保险公司干脆不再受理。
当然不必去指责保险业的残忍,正如不必相信保险业的仁慈。归根结蒂,金
钱是至高无尚的上帝。
杰克冷冷地插嘴:“这就是科学。科学可以下这样的定义:它是一种魔法,
可以预支子孙的幸福让今人享用,而使后人享受先辈的痛苦。”停一会儿他又说
:“外公可以划到预支幸福的那代人吧,我们活该倒霉。”
母亲瞪了他一眼,于是他不再说话。迈克问:“家里的状况……比较紧张吧。”
麦菲亚勉强笑笑:“我们正给杰克找工作,我也想去揽一份零工。以后会好
的,别担心。”
晚上,迈克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一时还不能下决心断然改变自己的生活
之路。夜里,他听到哈丁斯回来,他想应该同女婿见个面,便悄悄披衣下床。女
儿女婿的门半掩着,泻出一条黄色的灯光,他听见女儿低声说:“……其实,我
和这位父亲并没多少感情。近40年来,他对于我来说只是几张照片,几次电话,
他从没有向外孙们倾注一丝感情。现在老了,无处可呆了,才想到这个家。但我
仍然可怜他,如果他提出留下的话,我想是没办法拒绝的。”
哈丁斯不情愿地说:“我也很想留下他,让他能安度余生。说来说去还是那
个可恶的钱,米斯的医疗费……”
妻子说:“等问清他的打算再说吧。你该休息了。”
迈克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晚他一夜没睡。
帕加诺从工具车上卸下割草机,告诉哈尔先把破损的栅栏钉好。走进墓地,
他发现一个穿深色夹克的老人已经早早来到这儿,正低着头浏览众多墓碑上的铭
文。他认出这个老人昨天来过,还说要在这儿找一片安息之地,便高高兴兴地同
他打招呼:“早上好,内华达来的先生。”
“早上好,帕加诺先生。”
“你在看碑文吗?”
“对,你看这条碑文写得多好:死神战胜了我,但我从此不用畏惧它了。”
“对,写得很好。”帕加诺应答了一句,认真看看他,轻声问:“先生,我
能给你什么帮助吗?”
迈克转向他,平静地说:“我昨天已经说过,我想在这儿找一块安息之地。
我现在就把费用付讫,请你为我选一块墓地,把墓修好,用黑色大理石碑刻下这
两句铭文。喏,给你。”他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迈克。斯特金,1970-
2040战神已经死了,因为世界不再需要他帕加诺不知道他为什么自称战神,但在
这段铭文中看到了不祥,他惶然看着他:“先生……”
迈克笑着打断了他的疑问:“不必担心,我没有准备自杀。但我马上要到国
外去,这个世界一天天破落,一天天混乱,谁知道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回到美国?
所以我想先把自己‘安葬’在这里。帕加诺先生,需要交多少费用?”
帕加诺从他手里接过现金,愉快地说:“请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坟墓修得
漂漂亮亮。也祝你长寿,10年或20年后回来为‘自己的坟墓’献花。再见,迈克
先生。”
晚上哈丁斯没有去加班,麦菲亚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为父亲接风。米斯刚作
过化疗,没有一点食欲,但她仍强自支撑着坐在外公旁边。迈克把她揽在怀里,
不时用手抚摸着她因放疗变得稀疏的柔发。哈丁斯为他斟上白兰地,同他闲谈着
40年的变迁,等着他提及今后的打算。但是一直到晚饭结束,迈克一直无意谈这
件事。哈丁斯疑惑地看看妻子,试探地问:“迈克先生,你已经退休了,准备在
哪儿度晚年?”
迈克淡然说:“我还没有考虑好,以后再谈这件事吧。”
晚饭后老迈克的兴致很好,一直同两个孩子玩耍。哈丁斯又去干夜工了,麦
菲亚回到卧室,很晚还能听到客厅里米斯的笑声。第二天凌晨,哈丁斯还未回家,
麦菲亚忽然听到了汽车马达声。她向窗外望去,见那辆白色福特刚刚消失在网球
场背后。她赶紧回到父亲的住室,那儿已经人去室空,桌上放着一封短笺,两张
已签字的支票:“菲亚:我已经走了。这两张支票,1 万元的这一张可以即时兑
现,1 万2 的这一张,估计在1 个月内可以兑付。拿它作小米斯的医疗费,算是
我多年寡情的小小补偿。
我去追讨一份债务,如果成功,米斯的医疗费就全部解决了。不必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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