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情网了。不过父亲仍是平淡地说:“很好,不要忘了你的责任。”便挂了电话。
昨天,加达斯到那个牙医诊所进行最后一次治疗。“好了,”快活饶舌的牙
医说,“我保证以后你仍能咬烂牛骨。”加达斯道了谢,付清了诊费。
他坐上出租车赶到圣约翰医院门口,听见那儿有一辆车不停地揿着喇叭,是
海拉。她斜倚在降下的车窗上,穿一件色彩俗丽的廉价厚连衣裙,头发乱蓬蓬地
扎在脑后,活脱是一个偏僻农村的黑人姑娘。“怎么样,我这身打扮?”她笑着
问。
“很好,”加达斯说,“看着这身打扮,我会觉得更容易把你骗到手。”
海拉格格地笑,笑得真像一个15岁的乡野少女:“那就尽情施展你的手段吧。”
她开着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外观比较破旧,但内部很漂亮,澳大利亚小牛
皮精制的座椅,可以自动按摩;富丽堂皇的仪表板,卫星天线;座椅后有一台台
式电脑和激光打印机等辅件,一张折起来的双人床,床边塞着一顶硕大的帐蓬。
此后的行程中,加达斯知道,这辆车上还设置有自动驾驶系统,即使在陡峭的山
路上行驶,他们也敢放心地拥抱亲吻。
牧羊犬玛亚安静地卧在后排的长椅上,加达斯坐进来时,它只随便吠了一声,
算作招呼,它已经把这个男人看作可以不拘礼节的朋友了。“启程吧,第一站到
哪儿?”海拉问。
“你是主人,听你的。”
“不,你是尊贵的客人,我要你来决定。”她在车前的液晶屏幕上调出一张
巴西地图,“说吧,到哪儿?”
加达斯笑着随便点了一个地方,海拉皱着眉头说:“去这儿?这儿是巴西的
半荒漠地区,只有卵石和低矮的灌木──不过听你的,至少我们可以看看那儿的
纺锤树。”她盘算了一下,“还是先从巴西的东海岸开始吧,从那儿一路转过去。”
她踩足油门,汽车以惊人的速度驶上公路。
8 加达斯没料到这趟两人之旅整整延续了25天。他们最先向圣保罗西南方向
开去,到了库里提巴附近的石头城,这儿是海拔800 米的高原,矗立着挺拔秀丽
的石林,到处是千姿百态的奇石,有的如卧地小憩的骆驼,有的如踽踽独行的乌
龟,有的像仰天怒吼的狮子。两人一路漫行,欣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后他们折身向北,到了里约热内卢的科帕卡巴纳海滩。沿着宽广的大西洋
大道,汽车拥挤得像密密麻麻的甲虫,弧形的白沙滩上游人如蚁,五颜六色的遮
阳蓬像雨后的蘑菇。两人在这儿玩了两天,开始时巴达斯还担心着海拉的伤臂,
但看来她确实痊愈了。她在海水中劈波斩浪,游得十分尽兴,时时兴奋地高声嚷
着。加达斯在游泳上不是一个庸手,但在海拉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晚上他们宿在驼背山。这儿古木参天,蓊郁葳蕤,山腰缠绕着淡淡的雨雾,
往远处看,马尔山脉的诸峰绵亘而去,近山滴翠,远山含黛。山顶有双手平伸的
耶酥巨像,两人顺着耶酥“腹”内的220 级台阶攀上去,用耶酥的“眼睛”观看
了辉煌壮丽的大西洋日出,当金色的朝阳慢慢浮出深蓝色的海水时,似乎能听到
水火相接的咝咝声,“美极了!真是美极了!”海拉高兴得像个15岁的姑娘。
后来他们到了巴西的“瑟讨”(半荒漠地区),21世纪之风还未吹到这里,
荆棘和仙人掌绵亘千里。名叫热辣吉斯的毒蛇在卵石之间穿行,在正午的阳光下
吐着蛇信,蜥蜴则像是远古恐龙的孑遗,在石头上昂着头,瞪着凝固无神的眼睛,
偶尔有一株形状奇特的纺锤树独立于千里旷野。晚上,两人在汽车顶上相拥而坐,
兴致勃勃地观看高悬于旷野之上的明月。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位于巴西、巴拉圭和阿根廷交界处的伊瓜苏瀑布。一条
5 公里宽的白浪汹涌而来,跌入80米下的水潭,声震百里,悬挂的白练分成200
多绺细流,就像非洲少女的辫子,水气氤氲,笼罩着周围的山石和松树,在空中
扯出一条神妙的彩虹,雄伟大气,又透出千娇百媚。正是十月金秋,游人如蚁,
有不少团体游客,但更多的是成双结队的情侣,他们穿着各色各样的服饰,用各
种语言喧哗着。
加达斯和海拉站在离瀑布最近的悬崖上,飞沫打湿了衣裳。玛亚对着飞流吠
叫着,吠声中带着喜悦。加达斯立在海拉身后,用双手围住她的前胸,她坚挺的
乳房和饱满的臀部刺激着他的情欲,使他的下身变得坚硬灼热。在这趟两人之旅
开始时,加达斯难以克服自己的敬畏感──那是缘于海拉身世的神秘、品德的高
洁、性格的深沉,或许多少也缘于海拉的豪富。但这20天来,海拉已经从光环中
走出来,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快乐的20岁的女孩。不过,当她用狡黠的目光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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