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男人的方式去解决。”
海拉看了他很久。“好吧,”她又要通手机,用那种雅诺马米语说了一句,
还特意用英语重复一遍:“命令取消。”
她扔下手机,含笑望着加达斯清彻的蓝眼睛,一股异样的暖流流过心头。这
一生她几乎没有接触过男人──她是说以朋友交往的男人。童年时见过的男人是
父亲、伯伯和敌人;来到巴西后,她的事业以惊人的速度获得成功,也因此被迅
速神化,不论男女都用虔诚的目光望着她,愿意执行她的任何命令,甚至为她去
死。她常常感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寂寞,只有加达斯是可以与她平等交往的男人。
她又想到了昨天考虑的计划,现在,她决定把它实施下去。
“好了,不必生气了,我已经按你的意见办了。请坐吧。”她含笑说。
加达斯坐下去,把她的右手合在自己手里,他担心海拉会拒绝,会冷淡地把
手抽回去。但海拉没有动,眼中的笑意也一直没有减弱。
“加达斯,听院长嬷嬷说,你那次到孤儿院时想采访我?”
“对。”加达斯十分高兴她主动把话题引过来,便热烈地接下去,“我在美
国进行一项社会调查时,意外地发现了几名面貌酷似的黑人女孩……”
海拉立即摇头止住他:“你想采访我吗?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我出院后陪我到各地去玩──只有我们两人。那时我会回答你的所有问
题。”
“真的?”加达斯惊喜异常,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好消息。短短几天的接触,
他已经从心眼里喜欢上这个黑美人,无论是品德、相貌、性情,她都惹人喜爱。
她太富有,这是个不利条件,不过,在亿万富婆的玉趾下自卑不是美国青年的脾
性。他已决定要实施自己的爱情攻势,当然不可操之过急,得一步一步进行。谁
能想到海拉会主动略去了许多中间步骤?他只是有点纳闷,虽然对自己的男性魅
力颇有自信,但这样的一见钟情似乎太快了点儿。
他想到父亲和报社为自己定下的日程,决定让这些日程全都见鬼去,只要能
得到海拉的爱情,其余的都无足轻重。“我当然答应你的条件,我求之不得。至
于采访就推到以后吧。”
此后几天,两人的谈话基本是单向的:海拉提问,加达斯回答。海拉注意地
听他讲述美国国内的各个事件,虽然她从因特网和情报网中一直保持着了解,但
毕竟身处其间的感受会更真切一些。
在这几天里,加达斯又见过一次院长嬷嬷。嬷嬷仍然不多说话,一句简单的
“你好”后便起身告辞。他还撞见过一名男子,显然是印弟安人,加达斯进屋时,
他恭敬地垂手立在海拉的床边。加达斯想同他打招呼,但那人只看看他,一言不
发地离开病房,而海拉也丝毫不打算为他们作介绍。加达斯想,很可能,这人就
是原定要去把杜塔克的牙床敲断的人吧,看他的胸肌和三角肌,完成这个任务肯
定不会困难。
不过他没有多问。
海拉左臂的伤口已经拆线,她的复原确实异常快速。“完全复原了,不到7
天的时间!”加达斯吃惊地说。海拉笑着说:“对,完全复原了,我会印弟安人
的巫术嘛。明天出院。”
她说,两人之旅从明天正式开始。加达斯狂喜地把海拉拥入怀中:“我要乐
疯了!所以这会儿即使干点鲁莽的事,你也不要责备我。”他笑着宣布,“我要
吻吻你!”
海拉笑而不言,顺从地闭上眼睛。加达斯吻着那双火热的厚嘴唇,心头闪过
一点随意的想法:海拉不像是在同恋人接吻,倒像是一种施舍,是教皇为信徒赐
福。乌西丽亚进屋正好撞见这一幕,立即用手捂住眼睛。“天哪,”她痛苦地喊
道,“唐娜,你把我的情人给抢走了!”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第二天,加达斯在圣保罗饭店清了手续,乘出租车赶到医院。昨天他硬着头
皮给爸爸打了电话,反复讲了自己阻止这场谋杀的理由,也讲了这几天的情况,
不过隐瞒了自己挨打和杜塔克咒骂“蠢货父亲”那些话。“爸爸,希望你不要对
杜塔克偏听偏信。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发现这个癌人的任何恶行,相反,她在
孤儿院的善举是圣母才能作出来的。也许我那天的决定太草率,但是,如果听任
她被杀死,我会终生良心不安的!”
很奇怪,父亲并没有生气,至少没有形之于色,他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以后你怎么安排?”
“我还要完成自己的调查。海拉已经答应我采访她,我们要一块儿出门玩几
天。”
他多少有些难为情,父亲一定会说:瞧,难怪他阻止杜塔克,原来他已经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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