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咱们就这么在这里忍了?”
程知节眉毛倒竖,眼看着就要发火。
徐世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稍安勿躁,这两年在山寨中每日练兵,倒是也确实有些累了。你就当做是在郓城休息些日子,每日饮酒享乐岂不美哉?只要不出这郓城我估计燕云寨的人也不会刁难。这城中酒楼青楼皆有,倒是也不错的地方。”
“军师你又在说笑!”
程知节道:“咱们若是久不回去,翟让大哥他们还不急疯了?他李闲怕咱们瓦岗寨趁着王薄来攻之际抄他的后路,将咱们变相囚禁在这里不准回去,难道就不怕被翟让大哥知道他扣下了咱们,瓦岗寨的兄弟们也会来攻打郓城吗!我敢打赌,只要咱们比预计的回去晚个三五天,翟大哥立刻就会点起人马来跟李闲要人,到最后这一场仗还是要打。”
徐世绩微笑道:“你以为李闲想不到?”
他看着天上明月,清风拂过将他的长发吹的飘动起来。饮一口老酒,吃一口浓香熟肉,徐世绩淡然道:“若是不出预料,只怕李闲会派一个得力人手去瓦岗寨解释。”
程知节怒道:“解释?只怕立刻就会被翟大哥扣下。”
徐世绩哈哈一笑道:“李闲便是要翟大哥扣人。他派一个得力人手去瓦岗,为了表示他没有敌意,就算翟大哥不扣下来人,估摸着李闲派去的人也不会走了。就在瓦岗寨留下来,等咱们回去之后那人再回来。虽然今日才初见李闲,但此人心思缜密灵动,不可能不考虑到扣下你我的后果。所以,派去之人必然是燕云寨中身份极高之人,如此做,是为了让翟大哥安心。”
程知节整了一下:“难道咱们就真的只能在郓城呆着了?”
徐世绩微微颔首道:“无妨,不会太久。”
程知节叹道:“你倒是沉得住气!那王薄携十五万大军而来,气势汹汹,燕云寨才打下东平郡没多久还需要分兵据守,李闲能调动多少人马迎战?以我看来最多不超过三万人马,就算他手下士兵再精锐,三万对十五万胜算也不大。”
“你错了。”
徐世绩笑了笑道:“依我看来,燕云寨如今能调动出去正面抗击王薄的人马,最多两万。”
程知节诧异道:“那你还说不会太久?”
徐世绩道:“两万百战精兵对十五万土鸡瓦狗,足以。”
“军师为何如此推崇那李闲?”
徐世绩笑着摇了摇头:“非推崇李闲贬低王薄,不信你看着便是。”
“不行!”
程知节站起来道:“咱们非走不可。”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笑道:“故人到来却没能迎接,抱歉!”
程知节看到那人后猛的瞪大了一眼:“是你?!”
裴行俨拎着一壶酒缓步走进院子里,对徐世绩和程知节抱了抱拳道:“我只听说瓦岗寨的军师到了郓城,不曾想原来瓦岗寨的马军首领程知节竟然也到了。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想不到才相别了几个月就再次相见。”
程知节看着裴行俨问道:“你……莫非是投了燕云寨?”
裴行俨笑着问道:“怎么,不可?”
程知节冷笑道:“你倒真是个孝子!你阿爷还在我们瓦岗寨做客,你却独自跑来东平郡投靠燕云寨,难道就不顾及你阿爷的生死?”
裴行俨看着程知节道:“所以我才要来看看二位,而且还带着酒。不把你们两个伺候好了,我怎么用你们换回我父亲?”
“无耻!”
程知节怒道。
“我无耻?”
裴行俨猛的将酒袋子丢在一边指着程知节的鼻子怒道:“扣我父亲来要挟我,是我无耻还是你无耻!”
“你再敢指着我,我扭断了你的脖子!”
“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个人本来就谁也不服谁,当日在瓦岗一战两个人都没能奈何得了对方。如今再次见面,裴行俨窝着一口气,程知节被扣在郓城何尝也不是心中憋闷?两个人一见面便觉得对方不顺眼,没说两句话便打了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个人赤手空拳战在一处。徐世绩看着他们两个相斗也不劝阻,而是搬起桌子护着酒菜远离他们两个,在距离那两个人足有二十米外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看二人交手。看了一会儿,徐世绩忽然扑哧一声笑了,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李闲啊李闲,你这是怕我闷得慌特意找人来相陪的?”
郡守衙门中灯火通明,燕云寨如今在郓城的主要人物都在。
“我去吧。”
达溪长儒站起来说道:“好歹我也有些名气,那翟让应该知道我。而且,再加上燕云寨大当家的师父这个名头,应该够了。你们去了也没有用处,估摸着他还不会为难我,你们只需尽快击败王薄,所以倒也无需担心我的安危。只要你们善待徐世绩,他翟让还能真的铁牢囚禁我不成?”
“不行!”
张仲坚道:“你去不适合!”
达溪长儒道:“你去就适合?”
张仲坚点头道:“那是自然,早年间我与翟让有过几分交情,他曾经帮过我,我也帮过他,此人重义气,有以前的情分在他不会太过分的。你是安之的师父不假,难道还能比得上我这个老子?”
达溪长儒辩驳道:“如今什么世道,谁还会念及江湖上的几分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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