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坚道:“照你这么说,旧交他都不会念着,会顾忌你?”
达溪长儒一窒,倒是找不到话来反驳张仲坚。铁獠狼皱眉道:“依我看您两位都不能去,十个百个徐世绩也比不上您两位的安危重要,我看,还是我去吧。论身份,我是咱们燕云寨的骑兵统领,也不比那徐世绩差什么。”
张仲坚道:“你觉得我这条老命值钱,翟让还觉得徐世绩更值钱。不必再争了,你们点起兵马去宿城汇合雄阔海,给我狠狠的揍王薄那王八蛋一顿,最好能生擒活剐了他。赢的越快,我也能早日回来。”
他看向李闲道:“就这么定了吧!谁也不要再说什么了!”
达溪长儒叹道:“不如……你我一同前去吧。”
他也看向李闲道:“此乃为大局着想,安之,没有比我们两个人更合适的了。”
众人皆看向李闲,却见他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舆图,嘴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可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刚才大家谈到,为了安瓦岗寨翟让等人的心,必须派一个人去瓦岗做人质,待战胜了王薄放回徐世绩之后再交换回来。这样,才能保证后路无忧。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万一瓦岗寨的人马见徐世绩等人久久不回必然来要人,到时候打起来,燕云寨就要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了。
众人都看着李闲等他拿主意,他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安之,你倒是说话啊!”
张仲坚急切道。
李闲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谁也不去,这件事莫要再提。把自己人送去做人质这种事,我是不会考虑的。燕云寨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瓦岗寨做人质,哪怕一个普通士兵也一样。”
……
……
官道上一队百余人的骑兵护着一辆马车前行,眼看着已经能看到瓦岗寨的城墙了马车队伍缓缓的停了下来。百余名骑兵下马后持刀戒备,一个一身白衣的俊美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手搭凉棚往前面看了看。
“到了?”
他轻声问道。
一个护卫抱拳道:“密公,前面三里处便是瓦岗寨了。我怕再往前走会有危险,您看,是不是先去派人通报一声。”
李密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就说我慕名而来,专程为拜访翟让大当家。”
那护卫点了头头,招手带了三四个人上马往瓦岗寨的方向飞驰而去。
李密的两个书童取来清水,伺候着李密在路边洗了脸。他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笑道:“这日子过的真快,才从济北郡出来好像没走几日便到了东郡。”
小书童笑道:“主公每日研究天下大势,在车中看着舆图一看便是一日,自然觉得日子过得很快,咱们可是已经走了二十天了。”
“已经二十天了?”
李密有些失神道:“竟然这么快。”
小书童道:“主公心中装着天下事,每日要想的事情太多了。咱们出济北郡的时候主公还说让咱们走的快一些呢,咱们一直赶路,生怕误了主公大事。”
李密笑了笑道:“一晃二十天匆匆而过,这个时候,怕是那知世郎王薄已经率军进逼东平郡了吧。我应了他十日之内送去粮草,也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望穿秋水般等着我派去的人马。只是这战争一旦打起来,他就算想抽身也来不及了。他无故去攻打燕云寨的地盘,那燕云寨的人会轻易放过他?”
他站直了身子,环视四周。那种眼神就好像在俯视着属于他的江山,属于他的锦绣繁华一般。
“主公妙算,此时那王薄只怕已经骑虎难下了。”
“还不够啊……”
李密笑道:“若是再将瓦岗寨拖进泥潭,让这三郡越乱越好,最好能引得朝廷调派人马去剿灭,我方好行事。”
正说着话,忽然见前面一阵尘烟冒起有大队人马从瓦岗寨的方向冲了过来,不多时便到了李密等人身前。来人不下三千,皆是瓦岗寨的精锐骑兵。为首一人骑着一匹枣红马,大概五十岁上下,留着三缕长髯,面如重枣,身材极雄壮,身后有亲兵举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斗大的一个翟字。
“前面便是密公吗?翟让特来相迎!”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一边走一边哈哈大笑:“早就敬仰密公,谁想到今日竟能相见!”
李密微微一笑抱拳道:“见过翟大当家。”
翟让连忙上前扶着李密道:“怎么当得起密公一礼,翟某迎接来迟,还望密公莫要怪罪。若是密公先派人来知会一声,翟某早就亲自带人出东郡之外迎接了。”
李密寒暄了几句,随即弃了马车不做也上了一匹战马。
翟让接了李密后转身吩咐道:“来人!让寨子里的兄弟们都到门口迎接密公。我要大办宴席为密公接风洗尘!”
李密推辞几句后便于翟让闲聊,他看了看瓦岗寨的骑兵后脸色肃穆赞道:“我这几年为了解天下百姓倒悬之苦奔走四处,见过绿林道上诸多豪杰。可是今日一见翟大当家麾下瓦岗寨的人马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观整个绿林,瓦岗寨兵马之精锐当为翘楚!翟大当家之威望,当为绿林第一!”
他语气诚挚道:“人都说河北窦建德,济北知世郎乃是世间豪杰英雄,可在我看来,与翟大当家一比,他二人如米粒之辉,翟大当家却为皓月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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