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挂断了顾希的电话,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小小的房间显得那么大而冷清。窗外楼灯盏盏皆熄。楼里的人想必皆已熟睡。小彦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小心地走进各个房间,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而灯火通明却愈加显得她的形单影只,刹那便空无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际,那里,别着她的那支枪,这是邢杨特意嘱咐她带上的。捏着硬硬的它,心里特别有底。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彦睁着的眼渐渐地迷离起来,思维由空洞变得纷乱而模糊,卧室的吊灯犹如一种色彩鲜明的花开到衰败,最后蜷缩成胚胎的形状,睡眠如期而至。几天来的辛苦劳累让栗小彦终于支持不住,疏忽了她的步步为营和小心提防。迷迷糊糊中她甚至想,夜已很晚了,那人应当不会再来了吧。而杀手,终于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在凌晨三点钟,一个无比敏捷的身影如一只灵猿般沿水管飞快地爬上五楼,翻身跃入唯一灯火通明的一家的阳台。毋庸置疑,那自然是栗小彦的住处,而此刻她已进入酣然的梦中。
那人依然戴着头套,一身运动服,看起来普通平常。如果他在凌晨杀了人,然后在清晨离开,走在大街上,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凶手,因为那套衣服使他看上去犹如早起晨练的人,再平常不过。
很轻易地,他打开栗小彦阳台门上的锁,直接走进来,并没有刻意地蹑手蹑脚,却并无一点声响。房间很简单,从客厅可以清楚通过开着的卧室门看到里面的栗小彦斜靠在叠起的被子上睡着了,睡相很可爱,犹如一个甜甜的小婴儿,眉头微微地皱着。这时可以清楚感觉到杀手脸上的笑意,虽然隔着头套,他叉了一下腰,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下这幅甜睡的图画,然后慢慢地走近她。
栗小彦穿了一件迷彩的小背心,紧身的迷彩马裤,穿了一双厚底的靴子,靴子与裤子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在灯光下泛出温和的光泽,很美丽。他依旧往前走,却在走到栗小彦的身边时猛然刹住步子,因为他看到了栗小彦腰间的那把手枪。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动作迅速地向那把枪伸出手去。
栗小彦模模糊糊中是有些感觉的,她只是没有睁开眼,当那只手碰触到她的腰际时,她一个翻身,躲了过去,伸手抓枪。但是万分可惜的是,还是晚了一步。那枪,他没有拿到,她也没有拿到,却也不是完好地存在于老地方,它被那人手腕的力量拨飞了。枪经过那人的手腕向他的身体后画了一个弧线然后落在了客厅茶几下的角落。小彦站起身来试图冲到客厅去,但是终究慢了一步,他轻轻向后一踢,门锁上了。而他就站在门后,仍然是饶有兴味的意思。
小彦心里一震,知道接下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掉了。先下手为强,她凝神发力,摆拳出击,直指对方太阳穴。那人一个闪身躲过,以迅捷无比的直拳冲小彦面部砸来。如此一来二往,小彦的脸颊上已是青红相间,伤痕累累。栗小彦喘了一口气,飞快地分析敌我情势,那男人要比她高出二十厘米,她仰攻他的头部,不易发力,难以重击,效果欠佳。而对方攻她的头部却异常方便,致使栗小彦一直非躲即闪,很是被动。她试过拿屋里的各种东西砸他,却没有用,只是弄得更加狼藉,化妆品丢得满地都是。而且房间狭小,丢砸物品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当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情急之下,她把从杜法医那里拿来的蝴蝶图案的小瓶也报了出去,而且瓶子砸向那人时,成功地碰上墙壁,碎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飘向那人。第63节:第八章暗杀(7)
当下她紧贴那人,改由直拳和勾拳,这样的结果使两人零距离纠缠,那歹徒明显有些不适应,小彦趁他愣神的当儿,屈臂扣肩,出拳如锉,猛地一记重勾拳击中对方胃部。这也是她从开始到现在唯一一次的重击取得意想中的效果。那人跃到一边去,怒形于色。
被小彦惹怒了的歹徒出拳迅疾,直拳、摆拳、勾拳上下翻飞、运用自如,栗小彦的身上很快又多出几记重伤来。不行,即使逃不掉,也要粘上他,栗小彦紧逼过去,出左拳狠狠地向歹徒砸去,可是她终究晚了一步。那人顺手一挡,她的胳臂碰到了他的胳臂,那人冷笑了一下,猛地对着她的手臂一折,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知道自己的左手骨折了。适逢那人一脚踢来,小彦经不得招架,整个身子飞了起来,然后"啪"的一声摔到床上。
那双关节突出,青筋暴起的手掐住了栗小彦的脖子。小彦被迫靠在床上的被子上,一如那男人进来时她睡眠的姿势。动弹不得,她的四肢在床上挣扎挥舞,手指触碰到刚才散落的一管口红,努力地拧开往他的衣服上涂去。虽然她知道这没有什么作用,但是那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被那个男人发现了,他猛地拉过小彦的那只手臂,举高,然后向后一扭,只听到"嘎"的一声响,骨头断裂的钻心疼痛使小彦差一点晕过去。那双手再次放到她的颈上,虽奋力挣扎,但是力量过于悬殊,她所处的境况并无任何转机。
"有句话要问你!"挣扎着说出这句话来。
那个男人看了看小彦,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手下松动了一点,却剪起小彦的一双手,用膝盖压住小彦的两腿,不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男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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