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傻了。”
小老百姓的和平愿望被周一郎抛诸脑后。“敌人”等于西格玛,而他们的交涉方式从来没有一次是明快而诚实的,总是有内幕存在,而且还越来越高压式,就算有心要相信他们是绅士,对方也由不得你不相信啊。
带着地球仪行动究竟对状况是有利呢?还是恰好相反?这点周一郎也无法做出判断。身边带着那样的东西,很可能反而令自己成为目标,也可能令目击者留下印象。虽然也有另一个选择,就是把地球仪留在家中光是人消失无踪,“趁没人在家的时候尽管把东西拿走吧。”然而这种做法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和平主义而是失败主义。这个地球仪固然是一个令人困扰的存在,但它同时也是最后的一张王牌。“敌人”一心想得到地球仪的理由不可能是为了将它破坏,既然如此,这个地球仪在最后关头成为多梦和周一郎保命符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随时带在身边看来应该是正确的做法吧。
暂且得以冷静下来有时间从事思考,新的疑问便迫不及待前来敲着周一郎的脑细胞大门。“敌人”想得到这个奇妙的地球仪,那是因为这个地球仪是制造出通往异世界大门之装置。但是,他们为什么想得到通往异世界的大门呢?理所当然,一定是想穿越那扇门到异世界去吧。那么到达异世界的他们究竟有什么计划呢?想要探索异世界吗?如果那边有居民的话,难不成会和平地与对方缔结友好条约吗?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无妨,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敌人”不惜诉诸胁迫这样的手段也要将地球仪占为己有,目的就是要独占其中的秘密。之所以不愿公开,一定是为了某种不良的企图,这与小老百姓守护微薄的隐私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国家、企业、甚至是犯罪组织假称保守机密而对人民所做出的威胁,都是为了隐匿恶行,这么一来,西格玛公司想做的事情,莫非是支配异世界吗?那些家伙,从极端的角度来看,该不会正在计划着以武力进行单方面的侵略吧?目前在这个世界里,确实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例子存在……
“周先生,很冷吗?”
身旁响起多梦担忧的声音,周一郎这才察觉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
“我已经打探到他们的下落了,用不着慌张。”
以低沉声音说话的人是大个子锅田,地点在甲府市内一家整晚营业的餐厅酒吧。隔着桌子重复地点了二次头的人是广川,他在三十日中午从新宿出发,来到甲府与锅田会合。追踪这种外行人对他们两人而言实在是易如反掌之事。
“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点吧。可别让对方和雇主给小看了,否则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呀,呵呵呵。”
广川扬起了一阵洋溢着愉悦的笑声。锅田并没有作答。他知道,广川现在一定在想象着如何将粗大的钉子刺入少女水嫩的肌肤并将它撕裂,那种沾满血腥的期待令广川几乎到达浑然忘我的狂喜状态。
第八章 遥远地越过夜半
Ⅰ
西格玛集团统帅仓桥真广的呼吸和心跳之永远停止,是在这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六点四十分,这种急性肝衰竭的剧烈程度,以及死亡率之高是众所皆知的事实。西格玛集团旗下各公司的重要干部对于统帅之死都早有预料,因此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人做出惊慌失措的举动,应该也没有积极地展露喜悦之人,只不过大部分的人在依循礼节正襟哀悼的同时,心里难免开始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说的具体一点,在枫子所主导的新体制之下,他们能够占到什么样的位置。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有这种想法的他们不能说是不忠,毕竟真广已经死了而他们仍然活着,自己的将来如何是第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他们一面匆忙地进行各项事宜,一面低声地交换意见。
“丧主理所当然是由弘树小少爷出任,那治丧委员长呢?”
“找执政党的矶山议员如何?”
“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安抚久保田议员?政治家太难搞了,还是从财经界找人吧。”
“还有朋友代表呢,不拜托个什么人担任也是不行的。”
“悼词部分就安排七个人,不,八个人吧。唉,原本以为今年比往年来得安稳多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来了个台风呢。”
继续说下去的话就太失礼了,所以他们并没有把话说完。台风离去之后,新时代就来临了,这是他们心中共有的默契。由女性出任财团主席或许不为财经界首脑所好,然而这并非政变结果,因此旁人也无从干涉,即便是有所干涉,枫子也会一拳将它挥开吧。
为了葬礼事宜而忙碌奔走的董事之一平嵨,在自己分担的工作告一段落,来到医院大厅喝着罐装乌龙茶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叫他的人是村松忠卫。他首先向平嵨报告,他已经派了部下监视锅田和广川,两人的行踪都已在掌握之中。
“虽然说在哪里都可以进行处置,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随时掌握住一切的行动。”
“你很谨慎嘛。”
平嵨高傲地回应着,两手不知不觉地把玩起已经喝空了的乌龙茶罐。
“你该不会只是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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