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看……”马研究员张开嘴巴。
“就由你去办吧。”水伯仁无奈地说。今年和后年,他还有两次评选院士的机会。如果评上,他就是终身的院士,铁打的权威,不挂名的部长,年轻人的导师,中年人的榜样,老年人羡慕的对象;如果评不上,他就是一个退了休的、什么都不是的老头。在交易会上能否取得成功,将直接影响到自己的未来。今年他要把评选院士当作头等大事来抓,交易会的事,只能派给马干将了。
“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马研究员兴冲冲地说:“这对您评选院士,有很大帮助!”他提示水伯仁,自己还是他的人。
临近交易大会,在会议室里进行预演彩排,由马研究员为大家讲解智能鱼雷攻击计划。听众里除了水伯仁外,还有副研、工程师、学生、秘书,包括了实验室所有的人。
讲桌前支了一块大牌子,上面是彩色印制的计划名称、照片、示意图。窗帘合上以后,马研究员打开大屏幕显示器,用教鞭边指示边讲解。
屏幕上显示出一幅美丽的五角形图案:“本系统是我国自行研制开发的海底智能武器系统,具有世界领先水平。它由五个探测器、一个控制器和一个鱼雷发射器组成,探测器在周围,控制器和鱼雷在中央,彼此通过光缆连接。光缆长度是一百米,也就是说,整个系统象一个半径为一百米的五角星。”
水伯仁摸摸下巴,他更倾向于把它看成一朵芙蓉花。
“或许有人会说,这个系统没什么了不起,它跟海蜘蛛系统大同小异。那么,我就要讲一下它的主要特点,那就是:独立作战能力,高智能,和高隐蔽性。”
“海蜘蛛系统是一些分布式的传感器和鱼雷,数目庞大,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之多,能够封锁两百公里海岸线。这些传感器和鱼雷,用有线或无线的方式与岸基网络中心连接,完全受网络中心控制,没有独立作战能力。一旦网络中心被敌人摧毁,或者通讯被敌人切断,海蜘蛛就变成了毫无用处的死蜘蛛。”
水伯仁很喜欢死蜘蛛这个说法。
“而我们的系统不需要与岸基网络中心通讯,每一套形成一个单独的作战体系,由自己的控制器管理。即便敌人发现并摧毁某一套系统,对于别的系统仍然毫无影响。它没有无线通讯,也没有长达上百公里的海底光缆,因此是安静的,难于发现的。”
“所有这一切的实现,依赖的是它的高智能控制器。它有谋略,会思考,它象一个耐心的游击队员,静静地潜伏在海底,等待敌人出现。敌人出现以后,它不会立刻发动攻击——那是最简单、最愚蠢的攻击模式。它有时会放过敌人进入防线,而等待敌人返回时杀它个措手不及。有时它会故意打偏,主动暴露自己,吸引敌人的注意,给其他系统造成更好的攻击机会。总之,它的攻击策略是千变万化,难以预料的,甚至是我们这些研究者,都无法估计它的下一步行动。”
“五个探测器,每个都包含水声、水压、电、磁、尾流、热力六个单项传感器,探测范围是一百二十公里。即便有四个探测器被敌人击毁,系统仍然能部分地发挥作用。”
“每具鱼雷发射器装有四条鱼雷,其中两条电动鱼雷,射程六十公里。两条热动力鱼雷,射程九十公里。鱼雷采用我国自行研制的制式鱼雷,不需要多讲。也可以换装潜射导弹。发射器密封性、耐压性良好,在海底沉睡三十年以后,仍然具有可怕的杀伤力。”
“由于我们实验室不是制造工厂,因此我们不提供产品硬件,而只提供硬件设计图纸,以及智能控制器软件。每套图纸连同软件的价格为九十九万人民币。加上硬件的制造费用、布置费用,每套系统的成本大约为三百万人民币,可以说是价廉物美。”马研究员自我吹捧。
“我的讲解完了。有什么问题吗?”马研究员两只手握着教鞭,俯视人群。
窗帘拉开,人群中有人打呵欠、伸懒腰。这一套说教,三年以来一直没变过,每个人都听了许多遍。没人提出什么问题,大家只想早些下班,吃饭。
“谁都可以提问题嘛,大胆提,学术气氛要活跃一些嘛!”水伯仁鼓励大家。
还是没人提。
马研究员走下讲台,坐在水伯仁身边,“每个展台可以有两到四个人参加。咱们的规模小,就派两个人好了。”
“可以。”水伯仁扫视人群,选择另一个讲解员。
大家纷纷低下头,仍然不热心。有的人以前参加过交易会,看着别的展台热热闹闹,而自己总是受冷遇。
只有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孩高高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水伯仁,而水伯仁的目光偏偏躲过她。
她姓花,是某大学教授保送来的博士生。水伯仁对她的第一印象是端庄大方,热情活泼,再加上有名教授推荐,所以就痛快地收下了。没想到这个女孩天生风骚,水性扬花,她绰号叫连长,意思是有过一个连的男友。其中大多数是通过网络认识的、只有一夜情的露水男友。她还美其名曰:信息时代的爱情。
花连长在实验室里也没闲着,跟几个师兄师弟坠入了爱河。甚至她还引诱过水伯仁,多亏水伯仁觉悟高,定力强,才没着她的道,否则岂不是晚节不保,毁了一世英名。水伯仁大呼上当,头痛不已,可自己生性善良,不忍心逼她退学,于是天天祈祷她能早些完成答辩,离开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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