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岛的秘密_[挪威]托尔·海尔达尔【完结】(59)

阅读记录

  我们六人临时凑成一个小组,它兼具古今社会两种极不协调的特色。组员们默不作声在黑夜中行进,这真是世上罕见的事情。我走在最前面,肩上背着航空旅行手提包,里面装着“村庄艇长”的那本朗戈—朗戈书稿。阿坦给的那个龇牙咧嘴的石骷髅头,放在挪威皇家外交部的邮袋里。后面五人一个跟着一个,手里拿着摄影设备及空的硬纸板盒。现在,我们来到了一块长着高高野草的田地,地里的草已经枯干。阿坦轻声说,我们得停下来,并关上手电筒。

  阿坦的哥哥,即“村庄艇长”,离开队伍向左走了五十码左右,背朝我们站在很高的草丛中,然后开始用波利尼西亚语低声说话。夜阑人静,他在开阔的田野里突然说话,听起来特别清晰。他的声调抑扬顿挫,从容自如,悦耳动听,即使他说得很响时,也不是直着嗓子大嚷。的确,在他前面的草地上一个人也没有,星空下,只有他独自一人孤单单地站在那里,他的背影清楚可见。阿坦兴奋地轻声告诉我们,他哥哥在对附近的阿古—阿古说话,求它们保佑。“村庄艇长”回来后嘱咐我们说,离开小路时,不能嬉笑,也不能高谈阔论,表情要严肃。这次他又叫我带路,让我领着大家穿越草地,走过他独自一人曾经站着说话的那个地方。

  干草稀稀拉拉地分散在四处。我们走到一个地方就停住脚步。“村庄艇长”蹲下来用双手扒拉沙土,不久就扒出一片绿油油的香蕉叶。原来,那天早晨塔胡塔胡姑母在这里准备好一个“乌穆”,即波利尼西亚的土灶。“村庄艇长”一层又一层地剥掉香蕉叶,越往里,香蕉叶越黄,热气越足,油水越大,最后露出了烤鸡的白色鸡肉和三块红薯。顿时,香喷喷的气味儿扑鼻而来。这种香味儿在黑夜中飘散开来,使我们垂涎欲滴。

  揭开土灶那阵工夫,阿坦坐在旁边紧张地瞪眼瞧着。他看到土灶里的鸡及红薯似乎都很正常时,才放心了。塔胡。塔胡的土灶十分成功,这意味我们都将交上“鸿运”。

  我们恭恭敬敬地蹲在土灶四周,闻着这股香味儿。阿坦低声叫我掐下鸡尾部,当着大家的面吃,一面大声念着复活节岛的咒语:“赫凯—特—图穆—哈昂格—特卡鲁—哈诺—伊帕—凯—诺鲁埃戈。”

  后来,我发现当地人自己翻译这段符咒中的一些古老的词句也感到困难。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将食用这一挪威长耳人正式的土灶里煮熟的东西,以获得马纳神力而进入洞穴。

  很明显,阿坦兄弟俩依然紧张异常,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费劲试图流利地背诵我并不全懂的难句。与此同时,我运用禽类解剖的全部知识,在黑暗中摸到了缩着脖子、蜷着身子的母鸡尾部。我发现鸡头及鸡爪虽已扭到一边,但还没掉下来,而鸡喙却不见了。这时,我想起市长曾对我说过,可以利用鸡喙来施展魔法,把仇人置于死地。

  正文 令人讨厌的的绿头大苍蝇

  ( 本章字数:2564 更新时间:2008-7-10 13:15:12)

  我掐下小小的鸡尾部,放在嘴里咀嚼着,味道挺不错。接着,我又吃了一小块红薯。红薯的味道美极了。我吃完鸡肉,嘴里剩下一块圆圆的鸡骨头,不知道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我得小心,别弄错了。于是,我想坐下来啃鸡骨。后来恩利克打手势告诉我说,可以把骨头吐出来。但是,阿坦却说不要乱吐,叫我把骨头吐在一片香蕉叶上。

  接着,我遵照嘱咐给在场的每个人一小块鸡肉和一小块红薯。每次,我这个分食物的人和那个吃的人都要念一遍这套复杂的符咒。首先分到鸡肉和红薯的是摄影师。他毫不理解其意思,但是,他却大胆地念起这套咒语。当时,我很担心。还好,他含糊其辞地从头说到底,谁也说不上他说得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轮到埃德时,他却一点儿也不会,我只好代他念了一遍。我话音刚落,他马上就把这些美味的食物一口吞了下去,以此来避开这一难题。

  闯过这道难关以后,我确实开始感到非常馋,因为只让我吃香喷喷的鸡尾部,实在不过瘾。阿坦轻声告诉我说,阿古—阿古见我们都为了向阿古—阿古表示敬意而分尝食物,感到很满意,现在我们大家可以随意食用了,可以将整个鸡都吃掉以祈求“鸿运”。我听了十分高兴。我从来也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也从来没有吃过用香蕉叶包着、在老塔胡。塔胡姑母的土灶中烤就的精美食物。在这一方面,那位年老而擅长舞蹈的幽灵倒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巫婆。她不用查阅烹调指南,也不需要调味品,然而其烹调技术却胜过专门训练的名厨师。而且,世上任何餐馆都无法为顾客提供这样一个就餐胜地:满天星斗,四周是微微舞动的草影,而调料的芳香,则从广阔的原野和熄灭了的炉火处飘向我们的食物。

  这一仪式并不是为我们这些围成圆圈坐在地上啃鸡骨的人,而是为别的客人而举行的。那些客人没有肠胃,当然不会有我们这样好的胃口,它们只看到这顿饭菜色、香、味俱佳而异常高兴。我几乎为那些围坐在我们四周草地上的阿古—阿古感到遗憾,要是他们有点儿嗅觉该多好啊。阿坦低声提醒说,我们得时常把啃过的鸡骨从肩膀上方向身后扔去,还得说:“我家的阿古—阿古,吃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挪威]托尔·海尔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