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猜想他们认为我的阿古—阿古一定会跟踪前往找到他们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洞内碰头了。
幸亏阿坦当机立断,决定立刻进村寻找安德烈斯。他快步越过田野向西南方向走去。这位妇女吹灭了灯,在皎洁的月光下坐在墙边的木凳上,并叫我也一起坐下。我还能想起她的脸庞,她就是胡安。豪亚的妻子,市长的小妹妹。月光下,我情不自禁地注意到她美丽的侧影。她的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波利尼西亚人的特点。她使我特别想起阿拉伯或闪米特族的美人。薄薄的嘴唇,细细的鼻子,鼻尖儿略圆,真是具有古典美人的模样。她的皮肤很白皙,无法使人理解她就是纯血统的复活节岛人。实际上,她是真正的长耳人,我们的船上还保存着一份她的血样呢。
正文 巨大而庄严的石制头像
( 本章字数:2558 更新时间:2008-7-10 13:21:25)
这位妇女很聪慧,我和她进行谈话毫不费劲。我们两人单独在一起待了好久。一点钟了,两点钟了,阿坦还没有回来。我们在月光下一直坐在板凳上闲聊,我从她那里了解到好多情况。她告诉我说,那三个男人做出决定,认为我应该有一种羽毛制成的阿古—阿古,因为上次我们谈论过羽毛制品的事。但是,为了使它具有神力,他们到老塔胡—塔胡家去过。她宰了一只鸡,用鸡毛制成一顶鸡毛冠,准备让我戴上。几个小时前她上床时,鸡毛冠还放在桌上,现在不见了。她猜想一定是他们拿着鸡毛冠在洞里等我。至于洞穴到底在什么地方,她也说不上,她只知道丈夫下洞穴去时总是往北走。对于洞穴以及有关的风俗她倒是相当了解,但是她从未亲眼看到过任何洞穴。
万一那三个人再要考验我时,有关鸡毛冠的新情况对我倒很有用。现在,我可以利用自己了解到的新情况,再次使他们吃惊了。
又过去一小时,到了三点钟,小阿坦才从村子穿过原野跑了回来。他终于在安德烈斯及胡安的姐姐家里找到他们两人,“图穆”也和他们在一起。“图穆”要求他们两人把洞穴移交给我的事也与姐姐谈一谈,因为这个洞穴她也有份。但是,他们的姐姐听到此事后异常愤怒,为的是他们“先斩后奏”,事先没有同她商量过。他们就说我很可能会送她厚礼,以此平息她的怒火,然而她依然怒不可遏,扬言如果他们将洞穴转手,她就要不客气了,连阿坦在旁努力劝说也无济于事。他们三人茫然不知所措,“图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是前来寻求一个使他们三个人都满意的解决办法的。他们请我原谅他们迟迟未能前来赴约,但是,胡安的姐姐早晚会同意的,我必须耐心等待。
我们一直等到四点钟,我走到在吉普车里等待我们的两人那里,向他们说明情况。我们决定不再等下去了。吉普车也已经朝村子开动,就在这时,只听见车后响起一阵马蹄声。原来是巫师胡安快马加鞭地在月光下飞驰过来。他不是从村里来,而是从北面来。他说,我们得掉转车头随他回去,看上去他有点儿过于兴奋。于是,我们掉转了车头。胡安骑马走在头里,我们坐在车内,关上车灯,在月光下沿海岸跟着他,不久就驶近了麻风病防治站。这位带路的人摆了摆手,叫我们下车。下车后,我们站在崎岖不平、遍地石块的原野上的一些巨大熔岩石阴影里。
我爬出吉普车,感到四肢僵直,又困又冷。这时隐藏在岩石背后的两个人跑了出来,他们一个箭步跳到我的面前,伸出胳膊把随风舞动的鸡毛冠戴在我的头上。巫师胡安下马,把马拴在岩石上,迅速地像挂子弹带似地把一长串羽毛斜挂在肩上。他解释说,这样就表示我是老大,他是老二。他叫我跟他走。我们很快越过满地石块的原野,埃德、“图穆”、安德烈斯和阿坦跟在后面,那个红发年轻人留下来照看吉普车。
塔胡塔胡的羽毛冠原来是完全仿照哈乌—德克—德克制作的复制品,哈乌—德克—德克是以前在复活节岛居民中流行的、颇为著名的头饰,这种头饰的样品现在陈列在好几个博物馆里。头戴羽冠,迈着大步,越过满地石块的原野,我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稚龄童年,在月光下打扮成印第安人东奔西跑,闹着玩儿似的。过了一会儿,我蹲下来食用两只母鸡尾部时,也同样感到啼笑皆非。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从古老的、风化了的熔岩流的遗迹中掀起几块石头,我就头戴羽冠带头爬下一个通道。到了下面进入一个宽敞的洞穴,洞顶低矮,凹凸不平,洞底也铺着年代久远的干草。入口处右边是个铺着一张芦苇席的小祭坛,上面有一个巨大而庄严的石制头像,旁边是两个骷髅头,一个是真的,另一个是石头雕刻的。那个石头雕制的骷髅头,嘴部形状十分奇特,它向外突出又向上翘,越收越小,最后收成小容器状,即油灯状。石制头像的巨大而下凹的眼睛则凝视着这油灯状的容器。它们对面又放着一具白色骷髅以及一根细长的石杵,石杵的顶端呈人头状。
洞穴中央是一个低矮的台阶,上面铺着干草和一张苇席。巫师胡安叫我坐在上面,像他的祖父那样朝一定的方向凝视着。四周墙边也筑有台阶,上面放满截然不同的雕像,有的来自现实生活,有的则是梦幻的产物。此外,在我端坐的台阶两边各放一个黄色的芦苇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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