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要进‘门撒国际’【注】还差点。不过也是,好点子还是有些的。干军事情报这一行不能真的没一点好主意,你知道的。”
贾丝汀笑了:“这么说,我想我得把汽车保险杠上的标语撕下来了。那么让咱们听听你的妙主意吧。”
“吃晚饭。你和我。”
“吃晚饭?”
“是啊,你懂的,就是在西方文化中那顿通常是很丰盛的,在傍晚时候享用的饭。”
贾丝汀抿着嘴笑起来:“我的确听说过那种风俗。”
扎克想象着她在电话那头微笑的模样。他自己也笑了。他想要恢复他们在艾尔德里治建立起来的联系。
“我知道像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吃饭时通常是八人围一桌,吃着煮过头的鸡脯,还要听上一个钟头无聊的漂亮话作为甜点,但我向你保证,还有别的方法来享受这种风俗。”
“你是不是想给我来点军用口粮,中尉?叫什么来着?‘即……’”
“‘即食餐’,或‘MRE’,”扎克说,“味道不错。大伙儿开玩笑说那缩写代表的是‘埃塞俄比亚人讨厌吃的饭’。”
贾丝汀乐了。扎克很喜欢她这么笑:“那我猜这在菜单上是不会有了,”她说,“不过说真的,你准备让咱们吃点什么?”
“当然是吃点中东风味的了。”他说。
“我猜这选择是合乎一定的逻辑的。我吃过几次。”
扎克继续展开攻势。他觉得贾丝汀随时都会飘走:“今晚怎么样?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靠近杜邦圆形广场。”
“今晚?”贾丝汀的口气充满了疑问,好像她已有十年时间没有做过一件冲动的事了。
“是的。时间嘛,那是在下午以后,夜晚刚刚降临,而……”
“好了,好了。”贾丝汀又笑了起来,然后停顿了好一会儿,“事实上,今晚在我的日程表上没有安排。”
“是吗?我真走运。”
“实际上这的确不常见。”
“哦。”扎克等她解释。
“道格出城了,所以要清静些。”
“那好。”
“那好吧,”贾丝汀说,“我们去吃饭。”
扎克提前一分钟到达了餐厅。准时是军营生活的一部分,但他现在才知道在世界的其他地方这却得不到回报。等了二十分钟后,他喝下一大口啤酒,开始担心他是白等了。
等她终于进来时,她的样子简直就像那天在谢尔曼家。她入座时显得很狼狈,连声道歉。最后一分钟时有电话打来,芝加哥那儿出了什么问题。她穿了一条紧身黑裙,上面领口开得很低,下面正好盖在双膝之上。她的头发被一根发带束在后面,突出了高高的额头和显眼但很柔和的颧骨。当她在扎克对面坐定后,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她强烈地吸引住了。
“这地方挺棒。”贾丝汀一边说一边环视四周。天花板很低,屋梁裸露在外。墙壁是由土坯砌成的,盖满了波斯挂毯。头顶上悬着古朴的灯,发出昏暗的光。有些桌位更像嵌在墙里的一方舒适的小天地。扎克当时塞给了侍者五美元,执意要了一张光线最暗的桌子。
“你来这儿我很高兴。”他说。
她笑了笑,朱唇微启:“我也是。你知道,我也不是经常有机会能和战斗英雄共进晚餐的。”
“你得记住,贾丝汀。战斗英雄和普通大兵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曾经做了很蠢的事,然后侥幸活了下来。”
“我认为你既不普通,也不只是一个大兵。而且据我所知,你确实做了很了不起的事。”
扎克摇摇头:“国会荣誉勋章。‘CMH’【注】。当兵的都说那缩写代表的意思是‘棺材的金属把手’【注】,因为每个赢得这奖章的人都是死里逃生的。”
“那并不能说他们干的都是蠢事。”
“事实上,贾丝汀,在今天的军队里,求生是被视为一项重要的职业目标的。”
侍者过来取他们的饮料单。扎克又点了杯啤酒。贾丝汀要了一份白葡萄酒。
“我自己不怎么和搞政治的人在一起吃饭,”扎克说,“实际上,你是头一个,而且你不大符合我对搞政治的下的定义。首先,你一点儿不枯燥乏味。”
“我希望不是。”
“而且,确切地说,你一点不咄咄逼人。今后我肯定会受你关照的。”
扎克教她看菜单,向她解释一道道不同的菜。当她试着想念出那些菜名时咯咯地笑个不停。扎克装出恐怖的样子,用阿拉伯话逗她。
“那你是怎么开始踏入政治圈的?”他们点完菜后扎克问道。
“哦,说来话长。不过我给你简单讲讲吧。大学毕业后——我上的是杜克大学——我来到华盛顿,加入到一大批年轻的空想家的行列中,渴望能做出一番事业。我在国会山找了一份苦差事,没日没夜不计报酬地干,普通雇员罢了。最后我终于在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谋到一份好职位。我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协助民主党的重建工作,还第一次拿到了很不错的薪水。同时,我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他在这儿混得不错,左右逢源。实际上现在他在政府里是个大人物了。当时我以为自己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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