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确。事实上,军事系统中至少有两份不同的人写的备忘录,确实要求将他送上军事法庭。”
“那这个狗娘养的是怎么逃脱的?”
“这是个谜,我得说。”
“没有文件提供线索来为此做出解释?”
“一点儿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九九○年一月底陆军宪兵司令做的一份姿态性的备忘录,声明对他的指控不会导致军事法庭听证会,因为证据不足。另外,还有一份赖利在当年晚些时候获释的证明书的副本。”
“真的很古怪。”
瑟斯顿也大惑不解地摇摇:。“的确古怪。显然有人为了我们的好上校而在幕后操纵。”
另一个念头闪过扎克的脑海:“嗨,刘易斯,你有没有找到赖利的个人简介?”
“我还真找到了,但都是泛泛之谈。”瑟斯顿在文件中翻出一张递给扎克,上面有八行关于赖利的个人情况的资料。扎克非常仔细地阅读着。赖利在南卡罗来纳上完公立中学后就直接参了军。在进“绿色贝雷帽”之前他作为武器专家在西德服役了三年,然后……
“哇。”扎克读到下一行时轻声叫了起来,下一行写的是:“海军少将杰弗里·福斯滕参谋助理,对外军品出售部,一九七九——一九八一。”
“什么?”刘易斯问。
“没什么。听着,刘易斯,我发誓我很快就会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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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DIAI:国情局调查部的英文字字母缩写。
21
在十二月第二周的周末,华盛顿给人一种太平盛世的假象。对财政危机的预期,对作奸犯科的指控,本来是陷入僵局的国会每日鼓噪的主要话题,现在随着议员纷纷返家也暂时偃旗息鼓了。经济衰退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坏消息还是源源不断,但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对总统的攻击也是如此。谢尔曼已开始了新一轮攻势,批评白宫对恐怖主义国家姑息迁就,把钞票全投进了中央政府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白宫官员则破例没像往常一样为自己辩解,而是用一种老练的自信对谢尔曼的攻击予以回避。这足以证明,局势已糟糕到了什么地步,以至于总统的人也不再有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倾向了。华盛顿的平静不仅因为国会议员返回家乡,不再到处扔炸弹了,还因为各行政部门的官员暂停了互相拆台的活动。
星期四下午瑟斯顿打电话给扎克,说他得到了管理“陈氏集团”的唐纳德·陈的更完整的资料,他们应该碰个头。
“今晚去听爵士乐怎么样,刘易斯?”
“爵士乐?”刘易斯说话时用足了气,好像他在发一个外语单词的音。
六小时过后,刘易斯和扎克已在城东北的一家小俱乐部里听着咝啦咝啦的四重奏。到华盛顿的第一个月他总是晕头转向,有一次误打误撞找到了这地方,后来便多次在晚上来这儿,通常是独自一人。爵士乐里有些很本源的东西。即兴发挥就体现了一种人所必需的真诚;它是一种纯粹的灵歌,受着本能和愉悦的引导。对于扎克,爵士乐是世界上最不矫揉造作的表达形式之一。
扎克很高兴看到刘易斯渐渐陶醉在音乐中,并用手在桌上打着拍子。不能仅仅因为一个人穿着黄色V形领毛衣和一条高尔夫球裤到爵士俱乐部来,就说他不懂得欣赏这个地方。
“他是个大玩家,非常有钱,”当他们在幕间休息谈话时刘易斯这么评价陈,“这老头子虽不算亿万富翁,但也差不多了。”
“他是怎么赚钱的?”
“近年来主要搞进出口,航运,航空公司。我们的陈先生像是有根金手指。”
“有没有什么非法买卖?”
“没有,至少在过去的约二十年中没有。”
“什么意思?”
“噢,一九七四年三月,唐纳德·陈由于和一个海洛因走私集团有牵连而和其他十二个人一道被起诉。”
扎克一时说不出话来:“后来呢?”他终于咕哝道。
“后来起诉被驳回。根据一份案情简介,陈的律师成功地声明,在陈的一座仓库被走私集团使用时,陈一直蒙在鼓里。”
从俱乐部回到家后,扎克在阴暗的客厅里坐了很长时问。第二天早晨和福斯滕一起开参谋会议时,他发现自己怀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将军,心中充满了疑惑。
星期六上午十点钟时,扎克来到查德威克的联邦文件库的大厅。在和瑟斯顿谈过陈的事的第二天,他就打电话到那儿订了预约。去文件库他得换乘两种公共汽车,绕行一个半小时,而若是自己从水晶城驾车只要四十五分钟。在第二辆公共汽车上,他朝窗外望着经过的条状公路分隔带和加油站,一边想自己正在干什么。驳斥对他上司的造谣中伤,他告诉自己。证明那是造谣,这样就可以把自从和卡斯托里上一次交谈后进入他的脑子里的怪念头冲走。他将收集证据,然后在和这个记者下一次会晤时揭穿他的谎言。卡斯托里不是想要消息吗,他会得到的——一条最终将使他的妄想之船沉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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