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在铺着豪华地毯的过道的尽头,走过时要经过国务卿的办公室和一排属于副国务卿和五个助理国务卿的套房。扎克从窗边的一张桌上自己拿了个面包卷和一杯咖啡,然后打量了一下屋子。六个从各个局来参加简报会的高级官员已各就各位。
会议开始时,负责政治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发言,说下面要讲的事情要求各局间能紧密协作。然后他向大家介绍了查尔斯·布伦纳,中情局反恐怖部的负责人。扎克拿出笔准备做记录。
布伦纳开门见山地说起来:“不久前,正如你们大多数人可能知道的,情报界收到的消息表明,希兹布拉,或叫‘圣主党’的几个领导事实上已蜕变成雇佣军的头目,把手下的特工提供给出价最高的主顾使用。很自然,当我们第一次听说这一行动后就引起了我们的关注。希兹布拉的成员一向甘愿为完成任务而杀身成仁。”
扎克好奇心大起。
“实际上,我们认为希兹布拉尽管有内部派系之争,并最近受到以色列的重创,它仍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恐怖组织之一。上个星期,我们在土耳其的一个监听站侦听到了黎巴嫩的西顿和雅典之间的一组电话。以这些电话做根据,我们有理由相信希兹布拉中的阿卜杜拉·塔布拉塔教长的集团准备在一月份的某个时候,针对驻西欧的美军一重要目标发起一次恐怖袭击。我们相信这次行动已和该地区的某国政府签定了合约,正在计划当中。遗憾的是,眼下我们没有更多的有关信息了,但我们所有可以提供消息的来源都已为此动员起来。”
布伦纳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向后靠在椅子上。助理国务卿向他致了谢,然后对大家说起来:“总统已要求代表委员会着手制定对策,包括政治的和军事的,以防像这样的袭击真的发生。不过在此之前,谁还有问题要问查克【注】?”
扎克想问一个问题,但他决定以后再说。在他面前的本子上,在做的记录边上的空白处,他涂划了两次唐纳德·陈的名字。
助理国家安全顾问是一位头发斑白的女士,她对布伦纳说:“假设希兹布拉要在西欧实施打击,那他们的目标可能会是什么?”
“这一点我们并不清楚,”布伦纳答道,“不过我还是讲一下。在最近几年中,恐怖分子显示出要将他们的暴力行为逐步升级的决心,试图以此恐吓日益麻木不仁的西方人。在埃菲尔铁塔事件中共有两百二十五人丧生,但如果该次袭击按计划实施了的话,死的人会更多。我们有充足的理由预料,这种升级方式是为了能对付在西欧的美国目标。我得提醒大家,十一月发生在阿曼的‘伊斯兰复仇’对安德森将军的刺杀,是恐怖分子有史以来首次把矛头对准级别如此高的美国军官。简单地说,我们无法预计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袭击发生了,我们有什么证据可以把它和伊朗,或‘的喀德同盟’的其他成员联系起来呢?”国务院助理国务卿问。
布伦纳摇摇头:“正如我说的,我们怀疑这次行动是签了合约的,我们就是不知道签约的主顾是谁。众所周知希兹布拉接受过伊朗的援助和一些后勤保障上的支持。德黑兰很有可能是这一合约的买家。但是,我们也许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表明‘的喀德’是这次袭击的同谋。这当然要取决于袭击者事后留下的证据如何。”
国防部副部长提了下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选择先发制人?有没有制止事发的办法?”
“当然有可能,但话又说回来,我们将需要运气。我们要么能得到关于这次进攻的更多的情报,要么就寄希望于阻止恐怖分子或他们的武器进入欧洲——那是假设他们现在尚未到达。”
当助理国务卿将讨论引向可能的政治和军事对策时,扎克发现自己在对福斯滕、谢尔曼和陈感到纳闷。福斯滕知不知道陈有向希兹布拉销售武器的历史?谢尔曼知不知道?他又开始疑惑,当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说他们办的案子牵涉到的“不仅仅”是军火买卖时,他们是什么意思。
“……参联会有什么可行的计划,以报复伊朗或其他‘的喀德’成员,特津中尉?”
扎克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当前的谈话上,并做了干脆利落的回答:“我们可以在这三个国家的一长串的目标中进行选择,实施军事打击。利用在该地区的美军基地的兵力,我们在总统批准后稍做准备就可以实施打击。”他想他不能提到“反舌鸟计划”。
散会后,扎克向布伦纳走去,并等了一会儿,找机会私下里问了他一个问题。
“唐纳德·陈这个名字使你想起了什么没有?”
布伦纳面不改色。他把这个问题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反过来问扎克:“你怎么会提起这个名字的?”
扎克含糊其辞地解释说他听说陈的名字和向希兹布拉的武器销售有关:“我刚才在琢磨这其中是否还有些什么事,某种更紧密的联系。”
布伦纳看着他,仍然面无表情:“我们正在调查。”他小心翼翼地说。
查尔斯·布伦纳乘电梯从七楼下来时暗自发笑。他一向长于瞒天过海,所以他的工作一向很出色。他有时甚至喜欢这样,特别是这次,尽管布伦纳在简报会上所做的确切讲并不是说谎,而是没放出情报来。布伦纳是根据他的上司、中情局局长威廉·伯克的命令才这么做的。伯克告诉布伦纳,关于此事的详细情况将在代表委员会会议之后直接汇报给总统。几乎没有比这个想法更令人放心的了;在过去的两年中,代表委员会在泄密和反泄密上都会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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