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奥克斯曼回到扎克的住处,给了他一份托马斯·约荷中士的自供状。在奥克斯曼看声明草稿时,扎克看了一遍自供状。
福斯滕的核心组织一点不留情面。他们把扎克说成一个在行动的每个环节都表现得懦弱无能的人。约荷指控说当佩弗洛直升机在离海萨两英里的地方降落后,是扎克选择了暴露接近,导致他们和伊拉克巡逻队短兵相接。他们一被巡逻兵包围,又是扎克坚持要小组投降,而不是继续战斗,请求空援。最后,扎克没有指挥他们逃离海萨,约荷指控道。相反,由于那个基地缺少足够的拘禁设备,小组人员才得以在监禁他们的屋子里找到一个通风口逃了出去。在约荷的叙述中,扎克甚至宁愿留在那间屋子里,被当成战俘对待,而不愿冒丧命的危险试着逃走。
当看到最后一部分时,扎克感到怒气在一点一点地上升。约荷证实坎弗是死于海萨外的枪战中,但是他指责说坎弗的死跟扎克有关,说坎弗肩部受了伤,而离他最近的扎克却没能在另一发子弹射进他身子的时候将他拖到隐蔽处。“我的坦率的评价是,如果特津中尉能够及时地、勇敢地行动,那么贾里德·坎弗今天还活着。”约荷声明。在接下去的自供中,他详细地描述了自己后来作假的缘由。总之,约荷说他害怕遭到小组的排斥。扎克为这次行动而受到表扬是因为他是小组的头。他们告诉约荷在绿色贝雷帽队伍中这种作假常常发生,他最好能习惯。
在随后的四个小时中,扎克和奥克斯曼仔细讨论了辩护中开始的陈述,把大部分都重写了一遍,以具体驳斥约荷的指控。完成后奥克斯曼提到了另一件事:“今天一大早,从五角大楼回来后,我接到了《华盛顿邮报》的电话。是一个叫里查兹的记者打的。”
“噢。我昨晚跟他说过话。”
“我想我不需要告诉你别再跟什么记者说话了,是吧?”
扎克点点头,指指傍晚时又拿下来的电话听筒。
“不管怎么样,里查兹正在为星期四的报纸写关于你的一篇长一些的报道,里面将提到你在大学里吸毒以及服役期间过量饮酒的事。”
扎克耸耸肩:“我在第一次接受为从事秘密工作所需的调查时承认吸过大麻。见鬼,军队里人人都喝得跟爱尔兰人似的。那又怎么样呢?”
奥克斯曼失望地瞪了扎克一眼:“里查兹告诉我他有两个消息来源证实你在康奈尔大学吸过可卡因。如果这些指控成立,你麻烦就大了。还记得所有那些你签过名的调查表吗?”
“记得。”扎克答道,他很清楚地知道奥克斯曼要说什么。
“那些东西就像纳税申报表,只不过更严肃。当你签名的时候,你就是在伪证罪刑前宣了誓,说明就你所知,你提供的所有信息都是真的。同样的原则适用于调查官对你的口头审查。”
扎克沉默了。他一直知道这个时刻会来的。第一次填表没有实话实说时,他曾后悔过。但过后他觉得必须继续欺骗下去。
“我们得谈谈这事,”奥克斯曼催道,“你可能会面对更多的指控,这会给你带来严重的刑罚。我要听真话。”
于是扎克告诉了他。奥克斯曼临走时说他第二天早晨会过来,他走后,扎克躺在床上,焦虑使他既兴奋,又备受折磨。自打星期一早上六点钟以来,他一直没合过眼。现在,他脑子里想着自己迅速瓦解的生活,怎么都睡不着。他站起来,打开电视,不断地换着频道。
街对面七十五码处,正对着扎克那幢大楼的十二楼G套房间里,赖利也醒着。他穿着派克大衣,坐在黑暗中,腿上横着把步枪,透过一扇开着的窗户,目不转睛地瞪着扎克拉上的窗帘。他已经这样坐了六个小时,房间里的温度现在已低于零度。但是被赖利杀死在卧室里的主人已不会再开口抱怨了。
十点刚过,一个粗壮的身影出现在扎克公寓的滑门边。赖利忍住没开枪。尽管他瞧不起律师,但没必要杀死这个人。
于是他继续等下去。赖利看到扎克卧室的灯熄了,不一会儿又亮了起来。今晚特津睡不着觉了,尤其是他现在正趟在浑水里。他需要的是到阳台上呼吸点新鲜空气,或者在开窗时把窗帘拉开一会儿,打开窗户。来吧,勇敢的小伙子。
41
从出口处招牌的含义来看,一位在91号州际公路上开车的人会联想到机背隆起的波音747和人头攒动的外国旅客是布拉德利国际机场常见的景象。然而事实远不是这样。作为一座位于哈特福德【注】和斯普林菲尔德【注】之间靠近康涅狄格河的一块农田上的闪闪发光的建筑,布拉德利从第一天起就成了一件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亏损惊人。这个沉寂的机场是为投合经济衰弱地区而建的,最近情况越来越糟。这几年,越来越多的地勤人员和其他员工被裁减。靠近机场的邻居们评论说飞机的噪音减少了。飞机棚的租赁费也变得非常便宜。
当四个人乘着两辆相同的棕黄色货车到达时,“休斯185”已经等在八号飞机棚里。其中两人几天前就到了佛蒙特的房子里,另外两人来自加利福尼亚。他们前天晚上约好在波士顿港口的仓库碰头,并接到了价值达几百万美元的货物。这批货中最复杂的部件是六个月前从亚拉巴马州麦克斯韦空军基地的一个军事补给仓库中偷来的。里应外合的结果。其余的部件比较简单,却更具有异常的杀伤力,它们来自美国几个不同的军械仓库。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戴维·卡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