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也许我现在又找到了一个足迹,而且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足迹。你只告诉我一件事:亨特从不谈他自己的情况。他有没有在讲话时顺便提及,他除了与那位上尉有关系外,还与突尼斯的其他人有关系吗?”
“有。他给那儿的一个商人发过一封信。那是个犹太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叫……”
“穆萨·巴胡亚姆?”
“对。那个人是叫这个名字。你怎么打听这些次要的问题?这种问题一般是没有人问的。”
“因为次要问题引出主要问题。我看,亨特是个骗子。”
“骗子?”埃默里极为惊讶,“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仅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八九是可能的。”
温内图在此之前没有说话,但是我们说的是英语,他都懂。现在,他有把握地说:
“我的兄弟老铁手发现了正确的足迹。在亚历山大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亨特,而是假的。”
“假的?”埃默里问,“你们认为,他用的不是真名字?”
“是的。我们是这么看的。”我回答,“他叫约纳坦·梅尔顿。”
“你说这个名字是他同伴的名字。”
“当然。他本来是那个人的陪同。现在,他自称那个人。”
“这对我来说是个谜。请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听我讲完以后,良久没有吭声,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然后,他眼睛闪烁着光芒,说:
“这是一次最有刺激的突尼斯之行。你找到了一个漂亮的足迹。我的主人亨特确实就是他的陪同约纳坦·梅尔顿。”
“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你是在考验我的敏锐度吗?”
“你知道,谁是那个突尼斯上尉?”
“托马斯·梅尔顿。九年前,你把他从乌因塔堡赶到爱德华堡。他在突尼斯呆了八年。就是说,他有一年时间消失在美国,后来重新在北美露面。这使他掌握了许多种语言能力,所以能够参加突尼斯部队。”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可是,为什么我认识的这个亨特让别人把他的信寄给那个犹太人,而不寄给他认识的上尉呢?”
“因为他不想做梅尔顿,而是想做亨特。真正的亨特不认识上尉,他就让别人把他的信件寄给一个商人,他想到突尼斯去拜访这个商人。噢,还有一个问题:亨特为什么单独住在亚历山大,而不住宾馆?”
“因为他想隐居。”
“那为什么三个月以后还在埃及,而人们却认为他在突尼斯?”
“因为他自称真正的亨特,而真正的亨特却在突尼斯。”
“不!真正的亨特在埃及,他没有自称这个人,而是想隐藏起来。他与你相识,是他的疏忽,这是咎由自取。”我接着说,“我认为,他知道老亨特死了,便想实施他的计划。计划早就有了,就是继承死者的遗产。由于他与小亨特极其相似,并在与他长期相处的过程中找到了机会,对亨特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甚至想摹仿他的旅伴的手迹。在获悉老亨特死讯以后,他找了个借口把年轻的亨特带到突尼斯,见到上尉。也许,他是为了用真名给他父亲托马斯·梅尔顿寄信,寄信的地点就是亨特失踪的地点。这样,他才能取代失踪者的地位,到美国去继承遗产。这是我的想法。我不相信这个想法会骗我。”
“我的兄弟老铁手说得对。”温内图表示同意。
埃默里也说:
“按照你的描述,我不能不同意你的看法。可是,难道可以认为这种恶毒的计划是可能的?”
“梅尔顿这个人是一个魔鬼。他的事情我跟你说过的。他难道没有想出过很多坏计划,并付诸实施吗?”
“我已经说过,我同意你的看法。如果是正确的话,我们的义务就是尽可能救小亨特。但是,怎么个救法?”
“赶快行动。我们不需要别人帮忙,必须自己动手。”
“去突尼斯?”
“是的。小梅尔顿在亚历山大已经在我们手中,他的父亲也容易抓到。”
“喂,”他笑道,“你不是与突尼斯司令帕沙君主饮血为盟吗?”
“没有。但是我认识他的军队的主人,这样更好。”
“军队的主人?什么头衔?”
“御林军总监克吕格尔拜。克吕格尔拜是一个德国人。他的经历,没有一个富于幻想的小说家能够写得出来。他本人对自己以前的生活也知之不多。但是我相信,他出生于德国的马克勃兰登堡,说不定是布劳恩堡或类似的家族。在大迁移中,他流落法国,应召加入外籍军团,然后逃亡阿尔及利亚,越过突尼斯边界,成为奴隶。由于机灵,人们把他安插的军队中。他经受了考验,成为御林军,一直升到总监。君主特别信任他。”
“他是好兵?”
“一个能干的士兵,一个忠实的官员,一个善良的人。可惜,他成为了穆罕默德信徒。他仍然热爱祖国,但是对一般德国人可能不甚了解。他把我当做例外,我两次拜访都受到他热烈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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