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能把桑特那个帐篷周围的情况再讲得清楚些吗?”
“干嘛?”小贩问。“你们到了那儿,就会看到的。从下游往上游数的话,是第四或者第五个。我想你们不会喜欢那个人的,脸上一副无赖相儿,你们可要小心他!不管职务多高,你们还太年轻,不会嫌我的建议多余的。但现在我得走了,再见吧,祝你们平平安安地离开这儿!”
我们碰上这两个小贩真是太好了。他告诉我们的情况,要叫我们自己去打探,是要冒很大的危险的。可现在我们已经大概其知道了塞姆和桑特在哪儿,可以先回营地去了。
因为两个小贩的缘故,我们装出继续向前走的样子。
两个小贩渐渐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了。他们有那么多驮货物的牲口,所以只能骑得很慢;据我后来的了解,这使他们吃的苦头儿不小。我还了解到,他们在奇奥瓦人那里换了各种野兽的毛皮。和我们说话的那位是真正的商贩,另一个只是他的帮手。现在他们已经走远,看不见我们了,我们便掉头返回营地,并在路上小心翼翼地掩盖我们的行踪。
我们的藏身之处选得不错,但我们是在敌人的地盘儿上,说不定哪个奇奥瓦人会突然出现在我们扎营的河岸上,于是温内图提出一个建议:
“我知道一个小岛,就在河里往下游再走一段的地方。岛上有灌木、有树,可以掩护我们。没人会到那儿去的。我们一起去那个岛吧。”
于是我们就又离开营地,沿着河向下游走,直到望见那个岛。这儿的水很深,落差也相当大,但我们骑着马很容易就过去了。
事实证明温内图说得对,岛很大,并且林木也很茂密,足以把我们的马掩蔽起来。
我在灌木间为自己弄出块地方,躺下睡觉。明天夜里恐怕是谈不上休息的了——倒不是没有时间或者机会,而是由于水的缘故。
塞姆·霍肯斯被关在一个小岛上,我打算偷偷潜到那里去。为此,我就得下水。是啊,刚出发的时候,我就得和温内图从我们的岛上游到岸上去,浑身已经湿透了。正是十二月中旬,水很冷,谁能穿着湿透的衣服睡觉呢!
天黑后,我们被叫醒了,现在是出发的时候了。我们把不必要的衣服都脱下来,把口袋儿里的东西也掏出来,只带上了刀子作武器。然后我们就跳到水里,向右岸游去。我们可以从那儿到达盐河而不会被发现。我们沿着河岸向上走了一个小时,就到了盐河注入红河北面一支的河口处,只要再沿着盐河向上游走几百步,就看到村中的火了。村子在盐河对岸,我们得游过去。
我们先沿着村子纵向的方向在河这一边的岸上慢慢走下去。“村子”这个词在这儿与在欧洲的概念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集中盖在一起连成片的房子,都是印第安人支起来的皮帐篷。
几乎每个帐篷前都生着一堆火,人们坐在火边取暖、准备晚饭。最大的帐篷差不多在村子的正中央,入口处装饰着长矛,上面挂着老鹰的羽毛和奇奇怪怪的药囊。那儿的火边坐着首长唐古阿,还有一个大约十八岁的印第安年轻人以及两个男孩儿,大概分别有十二岁和十四岁。
“这三个是他的儿子。”温内图解释说。“最大的那个是他的宠儿,会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的。他是个跑步的好手儿,所以名字叫皮达,意思是‘鹿’。”
女人们也走来走去地忙活着,在印第安人那里,妻子、女儿是不允许和丈夫、儿子一起吃饭的。
我寻找着那个岛,天空布满乌云,一颗星星也看不见。但人光还是能让我们辨认出河里相距不远的三座小岛。
“塞姆会在哪个岛上呢?”我问温内图。
“你要想知道这个,就想一想那个小贩对我们说过什么。”温内图提醒着我。
“他说那个岛离岸很近?第一个和第三个都更靠近我们,这么说可能是中间那个。”
“很可能。右边是村子靠下游的一头儿,桑特就住在那儿的第四或者第五个帐篷里。我们必须分开。我要跟杀害了我父亲和妹妹的凶手算帐,所以要去侦查一下他的住处。塞姆·霍肯斯是你的伙伴,所以由你去找他。
“那我们在哪儿会合呢?”
“就在这儿。”
“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能在这儿碰面。假如我们中的一个被发现了,会造成一场混乱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得另找一个离村子更远的地方。”
“我们要干的事情很不容易,你的任务比我的更艰巨。要是你被抓住了,我会赶来帮你的。要是你没遇到阻碍,就回我们的岛上去。但要绕一段路,别让人弄清你的方向。”
“可明天早上他们会看到脚印儿的。”
“不会,很快就要下雨了,雨水会把脚印儿冲没的。”
“好!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只要事情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我就不会有事。你看那边!第五个帐篷前面没有火,那大概就是桑特的帐篷了,因为哪儿也看不见他。他可能在里面睡觉。看来他的情况很容易摸清。”
说完,他沿着河向下游走了一段,这样到村外之后就可以游过河去,再从对岸悄悄回到帐篷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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