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另想办法,因为我的目标在火光照得到的范围内,加大了行动的难度。我不能让人在水面上看到我,所以得潜水到岛上去,但如果直接过去很困难,我相信自己从水里一直潜到那边没有问题,但我要是偏偏在一个岗哨面前浮出水面怎么办呢?
不行,我得先到旁边的岛上去,那上面可能没人。第一个岛离我要去的那个岛大约有二十米远,也许我可以从那儿观察一下那个岛上的情况。
于是我向上游走了一段,眼睛紧盯着第一个岛。岛上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没人守在上面。我慢慢下到水里,潜水游了过去。
我顺利到了对面,我先探出头,刚好让嘴露出水面,呼吸空气。我的位置在第一个岛上游的一端,我发现自己有可能比原先想的更轻松地完成任务。
这个岛离对面的河岸约有二十米远,岸边拴着一排独木舟。这些船能很好地为我提供掩护。我很快作出决定,又潜到水下,游到第一条独木舟那里,从那儿再游到第二、第三条那里,就这样一直游到第六条后面。中间那个岛就在眼前,我可以把它看得很清楚了。
比起另两个岛,这个岛高河岸更近,岛上长着矮小的灌木丛,还有两棵高大的树。我尚未发现俘虏和看守。我刚想再次潜入水中,游过去,就听到头顶的河岸上有声音,我向上望去,一个印第安人从岸上下来了,从身形看,是个又瘦又结实的年轻战士。幸好他斜着走到一条拴得较远的独木舟那里去了,没有看见我。他跳上船,解开绳子,划往中间的小岛。现在我还不能过去,还得等一等。
不久,我听见那边有人在说话,我听出了塞姆的声音。我得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潜水游到另一条独木舟后边。这儿有这么多船,看来村里每个独立了的居民都拥有一条。当我再次浮出水面,藏到那条船后面偷听的时候,那年轻的战士正在说:
“我的父亲唐古阿要知道!”
“我决不会说出来的。”塞姆回答。
“那你就得再承受十倍的折磨。”
“别惹人笑话了!塞姆·霍肯斯受折磨,嘿嘿嘿嘿!你父亲有一次也想让我受刑,在佩科河边,阿帕奇人那里,结果怎么样?你能告诉我吗?”
“‘老铁手’那只狗把他打成了残废!”
“好啦!在这儿结果也差不了多少,你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说这话要是认真的,那你可真是发疯了。我们看得很牢,你跑不了。想想看,你全身都被皮带捆着,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是啊,我被绑了这么多绳子,多亏桑特,我倒觉得很舒服,嘿嘿嘿嘿!”
“你不好受,我知道,你只是不承认罢了。除了身上捆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你还被绑在树上,旁边有四个战士日夜看管着你,你想怎么逃呢?”
“这是我的事儿,可爱的年轻人。现在我还算喜欢这儿,等着吧,到我想走的一天,你们可留不住我!”
“只要你说出来你的白人朋友要去哪儿,我们就放了你。”
“可我不说,你们自己想辙去吧!你们去金粒山抓‘老铁手’和温内图,真是可笑!要抓我的徒弟‘老铁手’,嘿嘿嘿嘿!”
“可你这个师傅却让我们抓住了!”
“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罢了。我很乐意在你们这儿呆些日子,我是那么喜欢你们,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么说你们白跑了一趟,现在又以为温内图带着他的阿帕奇人,会和‘老铁手’一起来追你们。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蠢的想法呢!今天你们明白自己打错算盘了,现在又想知道‘老铁手’去哪儿了。我老实告诉你,我知道。”
“去哪儿了?”
“呸!不用我说,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因为……”
他的话被一阵大呼小叫打断了,可惜我听不懂喊的是什么,但从语气上听起来,就像是我们追一个逃犯时在喊“堵住他,堵住他!”似的,此外还有人吼着温内图的名字。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了吗?”塞姆欢呼起来,“温内图在哪儿,‘老铁手’就在哪儿。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村里的吼声加倍响了起来,我听到印第安人在奔跑。他们看见温内图了,但是没有抓住他。这下我的计划没法实行了。我看见,那年轻的战士和岛上看守老塞姆的人全都直起身来向岸上张望。随后,那年轻人就跳进独木舟,对那四个看守命令道:
“拿好武器,只要有人来救这个白人,就立刻把他杀了!”
说完他便划着船,向河岸驶去。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今天就想把霍肯斯救出来。现在看来当然是不可能了,但我又产生了另一个念头。刚才在塞姆那儿的那个奇奥瓦人,从一开始就提到他的父亲唐古阿,因此他是首长的一个儿子,而且是皮达,最大的那个,唐古阿的宠儿。如果我能抓到他,就能拿他来交换塞姆。这个念头大胆得出格,但我此刻已顾不了这许多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抓到那年轻人,而又不让人看见。
只看了一眼,我就看出形势对我很有利。温内图是沿着盐河下游向东跑的,而我们的营地则是在南面北支流河里的一个岛上。他做得很聪明,因为这样就把追兵引到错误的路上去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德]卡尔·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