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枪响了,唐古阿大叫一声,扔了枪,张开双臂,前后踉跄了几步就倒下了。
“噢!噢!噢!”四周一片喊,所有的人都涌过去看我打中了哪里。
我也走过去,人们充满敬畏地给我让路。
“两个膝盖,两个膝盖!”我听见人们说着。
唐古阿呻吟着躺在地上,温内图跪在他身边检查他的伤。
“子弹正是像我的白人兄弟说的那样打中的,”他说,“两个膝盖都碎了,唐古阿再也不能骑马出去,眼睛一个劲儿盯着其它部落的马匹了。”
受伤的人一见我,一连串咒骂立刻从他嘴里涌出来。我威严地盯着他,逼他住了嘴,于是我说:
“我警告过你,可你不听,这得怨你自己。”
他不敢大声呻吟,因为一个印第安人再疼也不能叫出来。他咬着嘴唇,眼神儿阴沉怨毒,咬牙切齿地说:
“唐古阿受伤了,回不了家了,他得呆在阿帕奇人这儿。”
温内图摇摇头,坚决地回答:
“你必须回家,因为我们这儿没有地方给偷我们马的贼、杀我们战士的凶手住。我们没向你们讨还血债,而是让你们交来牲畜和东西就算了,你不能再要求更多的了。奇奥瓦人不能呆在我们的石堡里。”
“可我骑不回去!”
“‘老铁手’那时受的伤比你还重,也骑不了马,可他也来了。你好好想想他吧!这对你有好处。奇奥瓦人今天就得离开我们这儿。他们必须这样,要是明天在我们的牧场附近还能看见一个奇奥瓦人,我们对他,就像他们想对‘老铁手’做的那样。这是我的话,Howgh!”
他拉住我的手,带我走开了。我们一走出拥挤的人群,就看见温内图的父亲和他派去的两个人游回来了。温内图到岸边去迎接父亲,我则去找塞姆·霍肯斯、迪克·斯通和威尔·帕克。
“总算能让我们和您呆一会儿了,”塞姆迎接了我,“您倒是先说说,您给温内图看的是什么头发?”
“是我从他头上割下来的。”
“什么时候?”
“我把他和他父亲从树上解下来的时候。”
“什么?天呐!您,是您这个‘青角’,把他们——放了的?”
“没错儿。”
“一个字也没跟我们提?”
“这没必要,亲爱的塞姆。”
“但是,您是怎么干的?”
“就是照‘青角’的干法。”
“说清楚点,先生!这可是件极难办到的事!”
“是的,您甚至怀疑您亲自干的话,是不是能成功。”
“而您却干成了!我要么是没脑子,要么就是脑子不转了!”
“是第一种,您没脑子,塞姆!”
“别开这种愚蠢的玩笑!好一个阴谋家!他救了首长,带着那效力神奇的辫儿到处走,却不向我们透露一丝风声!这家伙,长了张老实的面孔,暗地里却是个废物!你简直谁也不能相信了,这个世道是怎么啦?我还有些事情没搞明白:您淹死了,可又突然冒了出来。”
我便捡最要紧的地方讲给三个伙伴听,讲完后,塞姆喊起来:
“天呐,老朋友,‘青角’,原来您是个可怕的捣蛋鬼,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以前问过,但还得再问您一遍:您真的从没到过大西部吗?”
“没有。”
“连美国也没到过?”
“没有。”
“那可只有鬼才搞得懂了!您在什么事上都是新手儿,可在什么事上都这么厉害。您这样一个人我可从没见过。我得夸夸您,大大地夸夸您。您干得真是妙,嘿嘿嘿嘿!我们的性命就系在一根头发上啊!您可别因为我夸您就沾沾自喜啊,千万别。您以后会干出更蠢的事来的。我真想知道您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有用的牛仔!”
他本来还会这样碟蝶不休下去的,可温内图和“好太阳”过来了。酋长也像他儿子当初那样久久地、严肃地看着我的脸,然后说道:
“‘好太阳’已经从温内图那儿听到了一切。你们自由了,并且请你们原谅我们。你是个非常勇敢机智的战士,你还会战胜许多敌人的。能交上你这个朋友的人是聪明人。你愿意同我们抽和平烟斗吗?”
“愿意,我想做你们的朋友和兄弟。”
“那就同我和我的女儿‘丽日’一起上石堡去吧!阿帕奇人的酋长要给战胜他的人安排配得上他的住处。温内图留在这儿照顾一下。
我们作为俘虏离开了石堡,被拖去处死,现在却作为自由人同“好太阳”及“丽日”一道又回到了这座金字塔形的堡垒。
第07章 歃血为盟
回到石堡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是一座多么壮观、多么引人注目的石头建筑。有人认为美洲的土著民族缺乏教养,但知识水平低下的人是不可能挪动如此巨大的岩石,垒起这种当时的武器还无法攻破的要塞的。如果有人说这些民族生活在古代,现在的印第安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后裔,那我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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