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杜乐打听有关渠道的情况,并没有明确的意图,然而这方面的知识后来对他大有裨益。
昨晚吃饭时使用的长桌、桌子、椅子和凳子,通通都搬到院子里,以便在露天吃早餐。接着,把存放在屋里的武器和弹药都集中到一起了。
后来,老枪手与布特勒太太一起坐在房子的平台上向南边瞭望,印第安人肯定从那个方向来。终于,已临近中午时,一列印第安人鱼贯而行,越来越近。正是人们所期待的,酋长骑马领先。
他们通过大门时,老枪手清点人数已超过二百人,可惜只有少数人装备精良。大多数人连马都没有。那些平时骑马的人,也把牲口留在家里,加入了步行队伍。
老枪手把这些印第安人分为两队。少部分人留在农场里,其余的人在奥萨格酋长的率领下,被部署在同邻居接壤的边界上,已被赶走的畜群就在这里的草场上。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击退流浪汉们可能对那里的袭击。农场围墙内,有五十多个印第安人,二十个伐木工和四个西部地区的男子连同弗雷德和英国人。同流浪汉的队伍相比较,这里的人数确实不多。但是一个猎人或者伐木工可以顶好几个流浪汉,围墙和房子所提供的保护,也不可低估。布特勒太太面对危险泰然自若。她没有大声哀诉,闹得人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而是让人把雇工们叫来,对他们许诺:忠诚的和英勇的行为可获得相应的报酬。在他们中,能够使用武器,并且又是老枪手可以寄予厚望的,将近有二十条汉子。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老枪手同女主人与英国人一起在平台上面坐下来。他手里拿着勋爵那副大型望远镜,不停地搜索流浪汉们一定会出现的地方。经过长时间徒劳无益的观察后,他终于发现了三个向农场靠近的人影,不是骑马,而是步行来的。“也许是事先派来的暗探,”老枪手猜想,“他们可能会进来。”
“真是胆大包天,我不相信这些人有这样的胆量。”卡斯托尔泊勋爵表示。
“为什么没有?派这三个小子出来,这儿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找个借口进来。谁能伤害他们一根毫毛?我们现在就到第一层楼去,免得他们看见我们在屋顶上!可我们能够从窗户那儿用望远镜观察他们。”
马被安置在屋后,来人无法看见。所有的人必须隐藏起来。要是这三个流浪汉走进院子里,他们就会以为,房子没有足够的警卫。
三个人费劲地、显然是惊讶地横穿过由于设置了障碍物而变得难走的浅滩,他们走得很慢。过了一会儿,老枪手发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举了起来,想通过射击孔窥探院内虚实。老枪手赶快下楼。钟响了。他走到大门口,询问来人有什么事。
“农场主在家吗?”有声音问道。
“不在。他到外地去了。”老枪手答道。
“我们想找工作。需要牧工或雇工吗?”
“不需要。”
“那就给我们点儿小吃。我们远道而来,肚子很饿。请让我们进去吧!”
他们用一种非常可怜的口气说着。在整个西部地区,没有一个农场主会把一个忍饥挨饿的人撵走。在没有旅店的地方,都有着热情好客的良好习惯。于是,这三个人被让进来了,大门再度闩上后,他们在屋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但他们似乎还不满。虽然装作无拘无束的样子,却用探察的目光观看房子和周围的环境,随后又很独特地相互瞅瞅。他们中的一人说:“我们是穷人,平民百姓,不愿让人讨厌。就让我们果在这大门口吧,这儿比那儿更凉快些!我们再搬张桌子来。”
他们如愿以偿了,他们心怀鬼胎,想要留在大门口,是为了给他们的同伙开大门。他们把桌子和几把椅子搬来。一个女雇工给他们端来小吃。现在,院子这一边见不到人了,大家,包括女雇工在内,都已回去了。这三个人感到心满意足,这一切被老枪手看在眼里。过了一会儿,他们中的一个站起来,仿佛不怀恶意地走到下一个射击孔往外瞧。动作被重复了多次,是信号:这些流氓的同伙们很快就要来了。
老枪手再次站到楼上的窗旁,用望远镜观察流浪汉们必经的地方。果然,远处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骑马队伍,正向农场飞奔而来。可以看得出,他们中有人熟悉本地情况,因为他们选择了笔直地对着浅滩的方向。他们到达浅滩时,发现了障碍物,便勒马止步,进行检查。现在,对老枪手来说,行动的时刻已到了。他下楼来到大门口,一个流浪汉正好站在射击孔前往外看。当他意识到自已被人发觉时,显然吓了一跳,赶快缩了回去。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在瞭望台上做什么?”老枪手粗暴地查问道。
流浪汉狼狈地抬头看了看这个彪形大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我要看看,我们到哪儿去。”
“别撒谎啦!你们很熟悉这里的路。它往外通到河边,一直通到正在靠近那儿的人们那里。”
“先生,您指的是什么人?”这个汉子探询道,同时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我什么人也没有见到。”
“别装蒜啦!没用。你们是从奥塞奇旮旯来的流浪汉,想要袭击我们,你们被派遣来,协助你们的同伙把大门从里边打开。所以,你们坐在紧靠人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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