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快表明,“姑妈”的猜测是对的。老枪手从上面向下面呼喊:“赶快上马!流浪汉们正在转向南边,要和好太阳的人马相遇。”
几分钟后,马儿已处于待命状态。除了少数几个留在院子里,必要时负责快速把大门打开的雇工外,其余的人都跨上了马。老枪手打头,他们骑马走出大门,环绕着向最近的围墙角走去,随后转向南边奔驰。那儿有几片耕地,耕地后面是大草原,一片绿色的草地,草地上这儿或那儿可见到一些灌木丛。
暂时,还不能用肉眼看清流浪汉们。但是老枪手带来了望远镜,借助它就能同敌人总是保持同样的高度而又不被他们察觉。一刻钟之后,老枪手勒马止步,因为流浪汉们不再向前走了。流浪汉们来到了布特勒邻居的边界,眼睛不仅盯着在那儿吃草的牲畜,而且也注视着畜群的武装看守人员。
老枪手仔细观察着草原上有灌木丛的地方,想从中发现可以藏身的地方。随后,他们将马留下,弯着腰,蹑手蹑脚地继续走,一直走到一片宽阔的灌木丛那里,流浪汉们十有八九会到这里来。在这里,用肉眼就可以看清来犯者和畜群的守护者。
发现有如此之多的印第安人保护牲口,流浪汉们似乎很震惊。印第安的男子们聚集在这里,而且人数又是那么众多,这是怎么搞的呢?他们十分吃惊。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印第安人没有步枪装备,这又使他们鼓起了勇气。首领们商量了片刻后就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但他们不愿打持久战,于是干脆骑马将红种人撞倒。他们聚集起足够多的人马,在喊打喊杀的威吓性的叫嚷声中向印第安人直冲过来。
从现在的情况看,酋长能够胜任他的工作。发出高声命令,他那些紧挨在一起的伙伴们随即散开,使得骑马撞人成为空谈。这一点,流浪汉们很快就看出来了。于是他们便改弦更张,改为冲击红种人的右翼,想占领那里阵地。奥萨格人酋长又识破了他们的意图。随着他那响亮的声音,他的人马飞快地集中到一起,短时间内仿佛是乱糟糟的一团,但马上又分散开。他们改变了部署。他们的战线,由西东方,改为北南方。奥萨格人改变主意,并非是因为他已预料到他的同盟者们会来,而是要像一头受到攻击的美洲野牛那样,勇敢抗击来犯之敌。如果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业绩,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流浪汉们现在完全突然地处于印第安人与躲藏在灌木丛后面的白人的两面夹击的境地。他们见到如意算盘已落空,于是便停住了。他们很快为这一轻率举动付出代价。他们似乎错误地估计了印第安人枪弹的射程,觉得自己很安全,他们的一个头目在报告另一项计划。奥萨格人利用这一间歇,又发出一声呼喊,随即人马快速向前冲击,然后停下来,诸箭齐射,接着又同样飞快地退回去。射手们得心应手,箭箭中靶。流浪汉有中箭倒地身亡的,更多的还是受了伤的,受伤的不光是骑手,不少马也挂了彩。受惊的马突然后足直立,要脱缰狂奔,一片混乱,老枪手利用这时机,命令道:“现在开枪!但是,只射人,不射马!”
在敌人背后,枪嗒嗒地响了起来,子弹飞向流浪汉们聚集的地方,他们害怕得大叫起来,“离开!”有人咆哮道,“我们被包围了。赶快突破印第安人的防线!”
流浪汉们马上听从了这道命令,他丢下死者和重伤员,向印第安人扑来,印第安人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在他们背后不断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他们溜掉了!”老头子布伦特尔笑道,“他们不会回来的。你们知道吗,是谁号召逃跑的?”
“当然知道啰!”比尔答道,“是红发康奈尔。魔鬼似乎保护他免遭我们的射击。先生,我们不追击这条恶棍吗?”
这个问题,他是向老枪手提出来的。老枪手说:“不。跟他们混战一场,我们的力量太薄弱。另外,也许他们能猜到:我们到这里来仅是助印第安人一臂之力。他们很可能骑马到农场去,趁我们不在时闯进去。就是说,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那些挂了彩的流浪汉和没有骑手的马怎么办?”
“把他们交给印第安人去处理。现在快到马儿那里去!”
汉子们挥动帽子,向红种人高呼“乌拉”,接着,他们上马,迅速返回了农场。老枪手登到屋顶平台上,用望远镜环视四周。
布特勒太太坐在平台上,开始时还忧心忡忡,现在得悉敌人的进犯已被击退,非常高兴。“这么说,我们得救啦?”她探问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流浪汉们损失惨重,他们不敢继续捣乱了。”
“也许吧。”老枪手若有所思地说。
“只是也许吗?”
“很遗憾!他们虽然不敢再打畜群的主意,因为他们必须承认,我们有足够的实力看守畜群;但是,这儿房子的情况就不同了。那些小子当然知道,白天进攻,他们根本无能为力;但在夜晚攻进来,他们认为还是可能的。无论如何,我们得要做好夜里遭袭击的准备。很可能……”
他中断了说话。他一直在用望远镜瞭望,刚才搜索了北边的方向。
“怎么回事?”布特勒太太询问道,“先生,为什么您不讲下去?为什么您突然露出疑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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