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快速地讲一讲。康奈尔引诱您离开露宿的地方后,恩格尔开始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这个男子把您这个没带武器的人带走了呢?他必定怀有一个同打猎毫不相关的特殊意图。你们俩都不信任康奈尔,现在恩格尔为您担忧。这种忧虑使得他坐卧不安,于是他开始跟踪您。忧虑使他急如星火,过了也许一个小时他已赶到可以看见您的地方了。见到您时,他刚好来到一株矮树丛的拐角处。但他所见到的,又把他拉回来了。他几乎是惊呆了,透过树枝窥看,看见康奈尔把您刺倒,接着跪在您身上查看,他在看伤口是否是致命的。随后他又站起来,站了一会儿,像是思索问题的样子。恩格尔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手无寸铁,向装备精良的凶手进攻,以便为您报仇吗?这样做是荒唐的,没有理智的。因此,他只好溜之大吉,先是沿着来时的踪迹回去,待来到有利的地方时然后朝东转弯儿。但他很快就察觉到凶手在尾随着他。恩格尔登上一座山丘,掉过头来,见到凶手跟着来了,虽然凶手仍在山谷下面,但充其量只有十分钟的距离。山丘那一边是平坦的大草原。恩格尔跑下山去,总是朝前走,尽可能快跑。拼命地奔跑了一个小时,恩格尔才见到面前是灌木丛,他以为自己得救了。但是这些灌木丛长得很稀疏。在这中间生长着茂盛的青草,青草易留下足迹。食品匮乏使得逃亡者虚弱乏力,追击者越来越接近他了。恩格尔再次回头瞧瞧,见到那人离他最多只有百步的距离。这促使他使出全部力气,作最后的努力。他见到面前有水域,那是北福克古尼逊河。恩格尔朝河奔去。一声枪响时,他还未来到河边。他觉得仿佛有人向他右边的身躯狠狠地击了一拳,与此同时,他纵身跳进水里想要游到对岸去。这时他见到左边一条小溪流入河里。他向溪口游去,在小河沟里逆流而上,跋涉了一小段路,才见到灌木丛,其茂密的树枝,从河岸垂吊到水面,由于有钩挂着的茅草,眼睛还是看不透它们的。他溜到这些树枝下面;站在那里,由于激动、劳累和恐惧而浑身颤抖。他的双脚仍在水中。现在,红发康奈尔也来到河岸。由于他没有看见恩格尔,河道又狭窄,于是他来到水中。他要过河,只能小心翼翼进行,因为他不想让他的枪和子弹弄湿了。于是他就把这些东西托举在水上仰游,游了好久才游到对面,随后消失于矮树林中。”
“他肯定又转回来了,”驼子比尔说,“因为他在对面找不到足迹,就必定会认为逃跑者仍在河的这一边。”
“当然啰。”杜尔点点头,“他先在对面河岸上搜索了一段路,继后又折回来在这边搜查。可这边也没有任何踪迹,这使他迷惑不解。他两次从隐藏处旁边经过,却没有发现隐藏者。恩格尔仍静听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看见或者听见凶手。尽管如此,他在水中一直站到了天黑,然后他游到对岸。通宵达旦地直朝西边跑去,以便尽可能远远地离开。”
“他不是已经受伤了吗?”
“是的,他胳臂被子弹擦伤了。在情绪激动和冷水浸泡时,他根本没有觉察或者没有注意到这点。可在长途步行时,伤口开始火辣辣地作痛。他尽可能把它包扎得好些。到了早上,他才找到有清凉作用的树叶,把它们敷上,并不时地更换。他精疲力尽,同时又饥肠辘辘,打算用草根来充饥。就这样,他吃力地拖着双脚,继续步行,直到傍晚来到一个孤零零的营地。营地里的人殷勤地接待他。他十分虚弱,无法向他们讲述他所经历的事情;他昏倒在地,失去知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陈旧的床上,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睡到上面去的。后来他获悉,他持续发烧,几乎躺了两个星期,发烧时说胡话,只说谋杀、流血、逃亡和河水。现在他才讲述他那次惊险的经历,并且获知,救他的人曾遇到过一个红头发的男子来查问,问是否有个陌生人来营地投宿。被查问者曾在科罗拉多市见过这个男子,知道他叫布林克利,认为他不可靠,因而否定了他提出的问题。这样恩格尔就知道了凶手的名字。他当然不敢断定,那个小子真是这样叫的。他的伤口养好了,后来,恩格尔被带到拉斯阿尼马斯去了。”
“就是说,他没有到普韦布洛去,”带班师傅说,“不然我后来到那儿去时也许会找到他的行踪的。后来他干什么呢?”
“他作为车夫加入了一个商人队伍。这帮人按照老一套的办法,从阿肯色路到堪萨斯城去。他在那里领到他的工资,从而有了去寻找他的兄弟马克斯的费用。在拉塞尔维尔,他听说他的兄弟已经离开了。不过他从邻居处得到了一封留给他的信,信中说,他在阿肯色州的本顿市可找到他兄弟。”
“啊,是那里!恰好本顿是少数几个我未曾去过的地方之一!”沃森说,“那他随身带着的藏宝阁的情况怎样?”
“藏宝图在北福克的河水浸泡中损坏了,恩格尔得把它修复。他当然把一切情况都向他的兄弟讲了,而马克斯也乐意同恩格尔一道骑马出游。但逃亡的艰苦劳累留下了严重后果:恩格尔开始咳嗽,很快就变得憔悴。医生断定,他患了奔马痨。与他的兄弟见面后八个星期,埃里克就一命呜呼了。长时间在春天的冷水中站着,是他丧命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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