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在耶米和大卫旁边的瘸子弗兰克,见到老铁手的这种举止,忧心忡忡地说:“天哪,他到底怎么啦!难道他的脑子不正常?他的举止完全像喝了颠茄似的!——你们听!他开枪了。”
老铁手快速地接连开了两枪,两枪听起来几乎像一枪那样。他还向前跑了一段路,两次弯腰捡什么东西。随后他便回到他的同伴们那里。他捕杀了两只草原犬鼠,将它们塞进鞍囊里,然后又跨上马。瘸子弗兰克摆出一副非常疑惑不解的面孔,一边骑马行进一边问道:“难道这就是可供烧烤的野味儿?我表示最衷心的感谢。这样的东西我不吃!”
“难道您吃过吗?”
“没有。这我绝不干。”
“那您就无法判断一只草原犬鼠是可以食用还是不可以食用了。您也许吃过幼小的山羊吧?”
“山羊?”弗兰克一边问道,一边咂舌作声,“这我当然吃过。您听我说,那可是美味可口!”
“是这样吗?”老铁手微笑道,“人人都会为此笑掉大牙!”
“是的,可他们脑子都不开窍。我跟您说吧,我们萨克森人聪明过人,没有任何欧洲其他民族像我们这样懂得享受。把一块山羊肉放进平底锅里,加上一小头大蒜和一些茉乔栾那①,烤到变成栗色,松脆。这是一道为最上层的先生们和女士们准备的真正精美的菜肴。我熟悉这道佳肴,因为在复活节前后有幼小的山羊。在莫里茨堡,人们在礼拜日和节假日只享用烤山羊。”
①茉乔栾那(Majoran),一种用作香料的草本植物,产于地中海一带,开小白花,晒干的叶用作香料。
“很好。您跟我说说,您是否也吃过Lapin呢!”
“Lap ang?这是什么东西呢?”
“驯服的兔子,或者如同人们在萨克森说的那样,Karnickel(家兔)。它本来叫Kaninchen(家兔)。”
“Karnickel?这也是了不起的佳肴。我年轻时,在莫里茨堡和四周围其它地方,教堂落成典礼纪念日总有家兔。兔肉细嫩如同黄油,简直是一碰到舌头就融化了。”
“可有许多人,要是您跟他们讲这些情况,他们会取笑您的。”
“那他们脑子有点糊涂。家免只吃最好和最细嫩的草梢,它的肉必定最细嫩美味,这是明摆着的!或者这点您也不相信?”
“这我相信。不过为此我也要求您不要鄙视我的草原犬鼠。您将会感受到,它像山羊并且几乎像家兔那样美味可口。我跟您说吧……等一下,那些不是骑手吗?”
老铁手指了指西南方,那儿有几个身影在移动。他们的距离仍很远,无法断定是动物还是骑手。四名猎人骑马慢慢地走,眼睛盯着这一群身影。过了一会儿,他们看出,那是些骑手,接着很快就能看出来,他们是穿制服的,那是士兵。
这些士兵本来是朝东北方向走的。他们见到这四个人后便改变了他们的方向,飞快地过来。他们一共十二个人,由一位少尉带领。他们骑到也许三十步远的地方便停住了。这个军官开始时板着脸,审视地打量着这四个骑手。这时他的目光落到老铁手的两校步枪上,他的眼睛露出喜悦的神色。他指着那枝独特的球状枪机的短管猎枪探问道:“瞧!先生,这不是一枝亨利牌短管猎枪吗?”
“那还用说,”西部地区男子点点头,“您懂得这种枪吗?”
“还未见过这样的枪,但有人向我作过细致的描述。听说发明者是个怪僻的人,只制作了几枝,因为他担心这种短管猎枪要是获得普遍使用,印第安人和水牛很快就会被灭绝。这些枪中的少数几枚已经丢失了,据说只有老铁手仍拥有一枝,最后一枝。”
“先生,说得对。在确实有过的十枝或十二枝亨利牌短管猎枪中,只有我的一枝还存在。其它的在早期的西部地区同其拥有者一起已经无影无踪了。”
“听您这么说,您就是这位老铁手啦?太高兴啦!您愿意陪我们吗?如果您喜欢做我们的客人,我的同伴们会很高兴的。”
“陪伴你们?到哪里去?”
“去摩门。”
“可惜我不能接受这个邀请,因为我们得继续往北走,去同朋友们在约定的时间相会。”
“先生,我可以打听一下,您要到哪里去吗?”
“先去埃尔克山。然后我们想要从那儿到布克山那边去。”
“那我得警告您要谨防犹他人,他们不久前把战斧重新找了出来。为此,我们得经常从甘尼森出发,骑马巡逻。因为有一群白人淘金者冲破一个犹他人营地,把马劫走。那是在夜里,犹他人醒了,起来反抗,搏斗中他们中许多人被装备远为精良的白人杀掉。白人带着马儿和其它掠夺物逃之夭夭,随后在早上,红种人动身去追击他们。强盗们被追上了。于是发生了一场拼杀,再次使许多人付出了生命。战斗中大约有六十名印第安人被击毙,但也只有六个白人逃脱了。如今,为了找到这六个人,犹他人四处转悠。与此同时,他们还派代表到尤宁(城)去,要求补偿损失:每匹马赔偿一匹马,损失的物品共赔一千美元,每个被杀害的印第安人赔偿两匹马和一枝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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