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爱仆早已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办了,他问都不问一下,举起庄严的皮鞭对着船长的背就是两鞭,打得老家伙再也不敢猖狂了。
“好!”总督的船长微笑着对他属下的干练表示满意,“不论你是奴隶还是别的什么人,在安拉和我及我的皮鞭面前都是一样的。谁敢反抗和撒谎,我们就和他的后背说话。你这个著名的船长现在告诉我:从明亚来的巴里科是什么时候开始上你的船的?”
“今天。”船长压抑着愤恨说。
“是谁带他来的?”
“是主持。”
“他在这里的使命是什么?”
“巴里科要在这里为这位外国先生眼务。”
“对他献媚并取得他的信任后为他服务,然后再把他交给主持,也就是交给死亡,对不?”
“这我不知道。”
“那就是你忘记了,我们愿意为你效劳,帮你恢复记忆。”
船长又挨了皮鞭,只三下他就招供了。
“你看,遗忘症是能够很快治好的!”“正义之仆”说,“尼罗河的河马皮鞭只要抽你一下,就能打开生命的肌肤和心扉的大门。你就躺在那里继续回答问题。你知道要偷钱包吗?”
“是——的。”老家伙迟疑地回答。
“你知道这位先生以后要被杀死吗?”
船长挨了两鞭子后才供认他知道。
“你是不是出主意,现在就把他杀死?”
船长又沉默了,他不想说,但又惧怕挨打。这种不间断的肉刑使我感到很尴尬。爱仆的行动使他最终招供了。
“我还可以继续问下去,”阿赫麦德接着说,“但你让我恶心。你是一条胆小的狗,有胆量去犯罪,却没有胆量承认。你会在你自己的泥潭里憋死的。靠到桅杆上去!现在我要问舵手了。”
舵手看到这一切,早已吓得浑身颤抖了。当听说现在要向他提这些难堪的问题时,他立刻跪倒在地,颤抖着说:“噢,安拉!噢,上帝!噢,万能的神!不要打我!我承认一切!”
“艾米尔,”我请求总督的船长说,“宽恕他吧!他看来还不太坏。他不得不服从船长的命令,在我偷听时,他没有说一句话,当我谴责他们的恶行时,由于我说的都是实话,他表现出了恐惧和惊讶,竟认为我是无所不知的。他与坏人为伍,这就是他的过失。”
“先生说得有理。他说得有理。安拉会对他的这番话赐福的!”舵手哭喊着说。
“那好,我愿意相信你,”总督的船长说,“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承认,这位先生所讲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是的,都是真的!”
“你站起来吧!你将得到宽恕,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对下面提出的其它问题也要如实地回答。”
“什么问题?我回答一切。”
“你会知道的。但你不应该和那两个死硬的恶人站在一起。坐到舱门那边去吧!但不要乱动!”
我理解“正义之仆”的意图。舵手应远离船长,不让他因船长的威胁或许诺而影响下面审讯的进行。现在总督的船长命人取来三盏灯笼并点燃,他和他的爱仆及舵手每人手拿一盏灯,下到了底舱。
我看到那个老船长紧闭着嘴唇。这肯定不仅仅是由于刚才鞭笞而造成的疼痛,而是对即将被发现秘密的惧怕。我无法再看这些人了。一个年轻的罪犯会引起我们的同情。但一只脚已踏入坟墓却仍然作恶多端的老年人难道也应该同情吗?一个基督徒在这里是应该发善心的,但一个公民却不应该这样,一个精神病医生也不应该这样。我走到后面舵手坐的地方。他向我伸出了手。
“先生,感谢你为我说了好话!我是船长的亲戚,所以不能离开他。我不想对你做坏事,所以我一直保持沉默。”
“但你必须承认,你保持沉默是不对的。”
“但我不能改变什么。难道我应该向你出卖船长吗?”
“是的,如果是那样,结果就不会如此糟糕了,阿赫麦德船长就不会上这艘帆船,是我们大声吵闹才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样他也不会发现这是一艘奴隶船了。”
“一艘奴——隶——船!”他吃惊地说道,“是谁说的?”
“是总督的船长说的。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噢,大祸临头了!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安拉呀!安拉!我的身子在摇晃,我的骨头在粉碎,我的灵魂在颤抖!我掉入了痛苦的大海之中,我被惊愕的漩涡所研磨,我已陷入了绝望的无底深渊!谁能可怜我,谁能伸出手来拉我一把呢?”
“住嘴!别这样大喊大叫了!别让人注意我们。你要承认这是一艘奴隶船,是不是?”
“不是猎捕奴隶的船,但它运载所得的猎物。”
“你已经快60岁了。你还有家属吗?”
“我有一个儿子、几个孙子孙女。他们都在布巴塔西南,和我的老婆在一起。”
“这是在自由的乌莱特阿里贝杜印族附近,我认识这个地方。你快逃跑吧,回到那里去,直到这件事情被人遗忘。你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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