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几个皮阿斯特,而且还放在船长那里。”
我找出一些暂时不用的钱给了他。
“我发现舵轮后面绑着一只小船。你快去那里爬下缆绳,快逃走吧!”
“很愿意,噢,我很愿意!一年以后一切都会被忘记的,我就可以重新出来了。可是我怎么才能接近舵轮呢?他们会发现我的。”
“不,我先走在前面,去和那些人聊天,让他们的注意力只在我的身上。但是,你要注意!一发现没有人看你时,你就跳上阶梯。”
“好,好,先生!噢,我怎么才能感谢你呢?”
“不要说话了,要行动!安拉保信你逃跑成功,以后再也不要走入歧途了!”
“我永远也不会再做坏事了,先生!任何一个穆斯林都不会像你这样可怜我;可你是个基督徒,是你——”
下面的话我没有听到,我已经离开了他,向桅杆方向走去。我向总督的船长的人打听有关猎隼号航船的情况。他们赞不绝口地夸奖着这艘船的优越性,所有的人一起向我讲述。当我告诉他们我将同他们一起航行时,他们都涌到了我的跟前,这样正好为那个老舵手逃跑创造了机会。我看到他跳上阶梯,在冒着烟火的柏油盆后面消失不见了。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说我还将见到他,而且不是在乌莱特阿里贝杜印而是在南部的苏丹,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现在阿赫麦德和他的两名随从回来了。我担心他会先找那个老舵手而过早发现他已逃跑。但万幸的是,他直接向我们走来,来到了桅杆前面,冲着船长说:“我想先解决一个次要问题。这位先生付给你多少船钱?”
“100个皮阿斯特。”那可恶的老家伙直到现在还这样说。
“但这位先生却说是300个皮阿斯特。你少说了200。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欺骗了我。你,我是不相信的,我宁肯相信这位先生少说了200,也就是说,一共是50个皮阿斯特,你现在必须全部退还。”
“这是敲诈,明目张胆的敲诈!”老家伙喊道,但他马上就感到背上又挨了爱仆的一鞭子,于是只好声明他同意付款。
“那好!你的钱在哪里?”阿赫麦德问道。
船长迟疑了一会儿,不得不说出他的钱箱藏在下面的船舱里。
“你现在就跟我们下去。”法官严厉地说,“你的船要到哪里去?”
“只到喀土穆。”
“这是撒谎。你这样回答,是不想让我猜出你在南方做的是什么生意。你船上装的是什么货物?”
“都是那里所需要的货物,布料、工具、卖给黑人的便宜首饰一类的东西,我准备用这些东西交换当地的特产。”
“听起来倒是无可挑剔,但我不相信你。我在底舱看到的箱子和袋子的形状都告诉我,它们装的是其它的东西。我要让人把它们打开,里面要是发现了违禁品,你可要当心!”
“艾米尔,我始终是遵纪守法的,”船长赶紧保证说,“你可以放心,不必劳驾开箱子了。”
“真的吗?但我却更愿意相信,你是在贩卖木板、木桩和其它的木料,我在下面看到很多这种东西。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呢?”
“也是为了出售。在南方缺少加工过的木料,所以那些有钱人肯出大价钱买去盖房子用。”
“你对别人可以这样说,但不能对我。下面舱里的木桩、木板、木条都加工得正好可以在船舱里修建两个甚至三个隔舱,这是为什么?”
“这是偶然的,艾米尔!”
“你如果是先知的虔诚的信徒,就应该知道,世上是不存在偶然性的。你是不是也贩卖镣铐啊?我在下面也发现了不少。木料和镣铐都表明你干的真正的生意是什么。辩解是没有用的,我不需要你的供词,我有证据证明你是一个奴隶贩子,你自己的舵手将为此作证。把他带上来!他害怕皮鞭,会立即说出真相。”
这个命令一下达,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舵手原来坐的地方。他已经不在那里,人们去找他,但没有找到。总督的船长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把这件事看得那么严重。过了一会儿,他对正在寻找的人们说:“不要再费力气了!我看那个老家伙已逃走了。你们没有留意,他是趁机偷偷从跳板上逃上岸的吗?我本应为此惩罚你们的,但因为他不像这个船长是个死硬的混蛋,所以我原谅你们。现在我们到舱里去,让他把船钱退出来。”
阿赫麦德请我也跟着他下去。两个士兵抓住船长把他带向舱盖处。其他人留在上面。因为有灯笼,下面的情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船舱中部是一个大统舱,前后各有一个小隔间。统舱中放有约20个箱子和麻包。这是很不正常的,这样的船,没有装满货物之前,一般是不会离开开罗的。在后面的一个隔间中有只工具箱。里面放着前面提到的镣铐,它们长度、粗细和样子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为捆绑奴隶用的。统舱的两旁,堆着高高的木板和木桩。我还发现有三层横木条固定在船帮上。这显然是用两旁木料搭建三个隔层时的支撑。这些隔层就是装载黑奴的地方。从横木条的距离可以看出,每一个隔层的高度大约为一米,所以黑奴在整个航程中是无法坐起来的。另外,船长后来承认,只有在例外的情况下,他们才被准许坐起来,一般情况下都是被捆绑着躺在里面。这对我是个新鲜事,我对它进行了仔细研究,进一步了解了里面的布局和黑奴被安置的情况。统舱前后的隔断是为了把船的两端半圆部分隔开,这样装载黑奴的舱位就成了长方形,黑奴就那样被放置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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