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来,您认得他吗?”
“认得。”
“但是,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啊,本德尔夫人。”
“我认得他,我认得他,不管他变得多么厉害,我从他的牙齿可以认出他。”
“从他上排牙齿的两个缺牙?”
“哎呀,您知道?您也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如果硬要说我认识他,那就意味着,我对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您的儿子列奥对我讲过那两颗缺牙。”
“列奥?您真的和他谈过话?”
“是的。”
“在哪儿?”
“在这儿,在圣路易斯公园。如果您不是今天来,而是明天或后天来,您能见到他的。如果一切都不骗我的话,上帝正在驱赶着刽子手向您的手中走来。他正前往他的战场。蒂博带着托克贝拉和埃特尔斯走在他们前面。另外,我还可以告诉您,那两个人当时带着托克贝拉和弗雷德从丹佛出来以后,走了哪些路。”
“您打听了那件事?从谁那儿?”
“从温内图和马托·沙科那儿。”
“先生,告诉我。”
“他们去找了奥萨格人,不仅骗走他们一年的狩猎收成,而且杀死了他们的几个战士。然后,他们分道扬镖。蒂傅带着您的妹妹和孩子找到了柰伊尼部落的科曼伽人。他在那儿不得不乔装打扮,因为他的罪行已经暴露。他在埃斯塔卡多草原的边缘饱受折磨,面临死亡。温内图父亲发现了他,把他救了。”
“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我必须详细了解。这两个人必须向我交待清楚。”
她站起来,想走。
“等一等,本德尔夫人。”我请求她,“他们可以在路上讲给您听。我们不想耽误时间,必须向魔鬼头前进。您是不是想与我们分开,单独行动?”
“不,不,我留在你们中间。”
“那我就去叫同伴们集合。”
科尔马·普施对这一带的路比温内图还熟。她和温内图、阿帕纳奇卡、奥萨格人走在前面。四人边走边谈,我没有必要插进去,而是跟在他们后面。皮特和迪克这一对好朋友与特里斯柯夫跟在我的后面。哈默杜尔对那个神秘的印第安人原来是女身感到惊奇,激动不已。我听见他在后面说:
“谁见过,一个男人原来是女的?我们对科尔马·普施的勇气和计谋没法不佩服,更了不起的还是,她是一个印第安女人。你说呢,霍尔贝斯,老浣熊?”
“没的说。”大个子回答。
“没的说,压根不说,这才是对的。谁愿意听别人说三道四?从现在起,我认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就是我的老皮特变成了女人,我也不怕。”
“我可没想入非非,老迪克。”
“你想不想,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有朝一日,我突然发现你是个乔装打扮的女子,你怎么对付?”
“我马上嫁给你。”
“不先问我一下?”
“婚礼一过,我马上就与你分手。”
“那我就再也不委身于你了。”
“我们倒要瞧瞧。你想想,我没有正确的理由,会提出离婚吗?”
“理由肯定是没有的。”
“多得不得了。”
“说出一条来!”
“营养不良,这就是一条。”
“你的样子像营养不良?”
“不是我,是你。我承认,我无力养活我的妻子。谁要是不相信,我就把你给谁看。谁要是看完以后还认为我没有给你吃的,就可以用框子把你框起来,作为梦幻画挂在墙上。”
“我要是不丰满,就长高。”
“高个女子对我有什么用?我根本不能给她‘洗头’。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知道。”
“这种方法有时对你非常有用,老浣熊。你有时是这样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你。”
“只要想想母灰熊的孩子就知道了。你这个胖子与灰熊闹着玩,就好像与他刚放学回家一样。今天,从你的皮上还可以看出你当时起着什么作用。”
“不论是你还是我与熊玩,这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玩了。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离开婚姻话题,谈起这种作用来了。还不如谈些更好的事情,例如,我们与‘将军’玩什么,如果他落到我们手里的话。”
“我们付给他同样的钱币,他也被绑在一颗树上。我认为,他会赚很多。”
“我当然承认你说得对。我会特别高兴地帮忙,为他劈开一道树缝,把他捆绑在里面,让他一直呆着,他在里面将会比老华伯唱得更好听。老华伯是唱了自己歌曲的可怜的魔头。”
这两位朋友的公正意识,与《旧约全书》,与信奉伊斯兰教的贝督因人的沙漠法的要求,是一样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除哈默杜尔和霍尔贝斯以外,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是不想与这个所谓的“将军”算总账的。我毫不怀疑,他就是他们多年寻找的丹尼尔·埃特尔斯。我还没有看到他的缺牙,但是我不会弄错,因为他有假牙。假牙,在古埃及就有。大家都没有想到这点,连老枪手也没有想到这点,这使我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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