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老华伯;进来吧!”
“你身边还有其他的白人吗?”
“没有,你从我的脚印就应该看出,我是一个人来的!”
他说的不对。他可能还有同伙,他们事先跟他分开了,然后再从远处进小树林,就跟我们一样。我们知道,老华伯不会独自一个人来到雷帕布利干河畔。现在他的同伙在什么地方呢?是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跟奥萨格人会面的事呢,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他把他们留在别处了?我希望能得知这一点。
马托·沙科进了树林,用脚探着路走到老华伯那里,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来,问:
“老华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大概两个小时之前就到了。”老华伯说。
“是立刻发现我们约定的信号了吗?”
“不是立刻发现的。我在河边的灌木丛里四处观望了一阵,我认为这里的小树林一定是一个很好的隐蔽处。然后我骑马过来,当我走近小树林时,我看到了长矛。你选的这个地方真好。”
“我们在这儿很安全,因为除了我和你,这周围一片没有一个人。我昨天就已经到了这儿,这是你原本打算来的日子。由于我等你一直等到今天,带来的肉都吃完了,这迫使我不得不离开一会儿,结果打中了这只鸡。”
他这一番话听起来跟责备差不多。老华伯回答说:
“奥萨格人的酋长不会因为不得不等我而生我的气吧?那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来晚了,我相信,这个消息会让你欣喜若狂。”
“难道老华伯到过芬内尔的农场吗?”
“是啊,我们昨天快中午时到了那里。我们还去了你们想要袭击的另外三个农场,这使我们耽搁的时间比原来考虑的长了一些。另外,我才到也得怪一次重要的大狩猎,如果你接受我的建议,这次狩猎可以由你来搞。”
“老华伯指的是什么样的狩猎?”
“这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想首先向你报告一下,我是怎样找到你们要对付的那四个农场的。”我们悄悄地向前移动,一直到了免穴的另一侧,因此听到了他说的每一句话。从我们偷听到的情况来看,我确信,老华伯真的在给奥萨格人当密探。涉及的事情是袭击和抢劫四个大农场,其中包括芬内尔的农场。这是一个古老而不幸一再重复的故事:奥萨格人受到了向他们提供货物的白种人的欺骗,他们为了得到补偿,获得他们需要的肉,于是赶走了一个农场的牛。人们追踪他们,杀死了他们的一些战士。按照他们的观念他们必须复仇,经过商量之后他们决定向白人开战。首先他们要袭击位于雷帕布利干河畔的四个最大的农场。这四个农场里雇用了大批的牛仔,比起其他对手来,红种人更害怕这些半野蛮的勇猛强悍的家伙,所以他们必须派出一些暗探去查明牛仔的大概人数。他们的智慧阻止他们把这样的任务交给印第安人,至少不可以交给本部族的战士。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把老华伯和他的同伙带到这些红种人面前。看样子他过去跟他们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的联系,不然的话,这个奥萨格人大概不会向老华伯提出这样一个建议。协议规定,奥萨格人应该得到带发头皮①、武器和牧群,其余的战利品全归老华伯本人和他手下的人占有。当然,就老华伯而言,他的目标仅仅是钱和其他各种容易出售的物品。我们注意到,酋长跟这个“牛仔之王”说话时,一次也没有称呼过他“我的白人兄弟”,而始终只叫他的名字,这证明,这号人在印第安人那里并不会比在文明的白人那里获得更多的尊敬。
①北美印第安人把带发头皮从敌人头上割下来作为战利品。——译者注
当老华伯开始骑着他的马去刺探情报时,奥萨格人的“战争动员”还没有结束。因为查明四个农场的防御情况对于突袭的成功至关重要,所以酋长亲自出马,独自一人来到雷帕布利干河畔听取老华伯汇报情况。那根长矛就是用来标明接头地点的,即告诉老华伯,在那里能够找到马托·沙科。
现在他们两个在这片小树林里相聚了。老华伯汇报了情况并且提了一些建议。这些建议现在我可以省略不提了,因为由于我一们采取了有力的防范措施,他们不得不放弃原来的袭击计划。酋长接受了他的一部分建议,然后又问起老华伯在谈话一开始提到的“重要的狩猎”是怎么回事。老华伯非常狡猾,他斤斤计较地回答说:
“奥萨格酋长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我才能告诉你那是怎么一回事。你认识阿帕奇人的酋长温内图吗?”
“那条狗?我认识他。”
“你称他是一条狗,他大概那一次在你面前表现过敌意吧?”
“何止一次!我们在三个夏天之前挖出战斧跟切依内人开战,在几次战斗中已经杀死他们不少战士;后来这个阿帕奇人来了,他假装要跟我们一起战斗。他像山狗一样胆小,像一千个老妖婆一样狡猾。我们相信了他,可他却退缩了,并且突然在阿肯色河的对岸消失了。当我们在那里寻找他和那些逃跑的切依内人王八蛋时,他却骑着马冲向了我们的棚屋,夺走了我们的牲畜,把我们留在家里的东西洗劫一空。当我们后来赶回去时,他已经把我们的宿营地变成了堡垒,那里面还有我们留下的战士、老人、妇女和孩子。在堡垒里他跟切依内人站在一起逼迫我们讲和。他没有流一滴血,可这种和平却是以我们英勇善战的声誉为代价的。但愿伟大的神灵能让这条癫皮狗有朝一日落到我们手中!”
52书库推荐浏览: [德]卡尔·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