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答道,“祝您睡得同样香甜。”
“你这个恶棍,难道卡特痛得睡不着觉,你就高兴?可是,你在水边就高兴过了。我的老骨头比你想象的还好,还有力。我有一枝猎熊枪,想看到有人心血来潮,敢对我动手。不管你怎样做,我都会睡得比你好。”
他阴险地大笑,严厉警告第二个警卫:
“刚才说话的家伙,看来是忘乎所以,要特别注意他。他如果有一个动作做错,你就马上来叫醒我。”
他和雷迪走了。警卫坐在看得见我的地方,当然不受我欢迎。
他们捡了一大堆干柴放在火边。警卫要去添柴,就得转身,每隔一段时间就转身一次。这个短暂时刻是他惟一不观察我的时刻。科尔马·普施如果守约,到这个泉边来,一定会利用这种时刻。我对此特别关心。岗哨第二次转身取木柴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一个轻轻的声音,一张嘴接近我的耳朵说:
“我是科尔马·普施,该怎么办?”
“等我翻一个身,”我同样轻声回答,“你就把我手上的绳子割断,并且把刀子给我。”
警卫又转过身来,同样几乎听不出来的声音告诉我,科尔马·普施很快爬回去了。
还没有到采取行动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等到所有歹徒都睡着,才能动手。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听见鼾声、吹气声和舒服的磨牙声。除了老华伯,其他的人都不清醒了。我们是被一排稀稀拉拉的灌木与睡觉的人们分开的。我看不见他们。在上述声音中,偶尔有一个呻吟声,抽泣声。那肯定是老华伯发出的,他的胳膊很痛。我是不是至少要等到他短时间入睡的时候?他说不定到早上还睡不着。我们不能等,不能错过这个夜晚。幸亏他的呻吟声透露出,他躺在灌木的另一边,不能看见看守我们的警卫。
于是,我翻了一次身,以便我们的救命恩人能够舒服地躺着为我剪断手上的绑绳。岗哨很快转身回去,背对火堆。我立刻感到一把刀在割手上的皮带,紧接着,脚上的皮带也被割断,刀柄塞到了我的手里。我直起身,把脚抽出来,然后迅速卧倒,伸直脚,岗哨就添好柴,转过身来对着我。他以为我还被绑着。
“现在割断我身上的绳子。”温内图贴近我的耳边说。他当然观察到了我的动作,看到已经成功。
他把手对着我。当岗哨再次添柴的时候,仅两秒钟,阿帕奇人的手脚也自由了。我们的样子还是被捆绑的样子。我对阿帕奇人说:
“先摸掉岗哨。谁来干?”
“我。”他回答。
温内图准备无声无息地响干掉这个岗哨,又不惊动其他人。我们的同伴躺在他与我们之间。我们必须跳过同伴们。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一点点声响,岗哨一返身喊救命,我们就不可能照预定计划解救同伴了。温内图是正确人选,说不定是我们中间惟一的人选。只有他能够克服这样的困难。我紧张地等待着这决定性的时刻。
岗哨想让火苗旺一些,他终于转身背对我们去捡柴。温内图像闪电一样,来一个真正的豹子跳跃,越过我们的同伴,蹿到岗哨的背后,两手扼住他的脖子。这个人吓得全身僵直,没有做任何反抗。大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一丝呻吟。我乘势跳过去,给了这个歹徒两拳。温内图慢慢松开手。这个家伙上身躺到地上,被捆绑起来。第一部分工作胜利完成。
我们的同伴都保持着清醒,看到了我们制服岗哨的全过程。我不能说话,用手势要他们别吭声,与温内图一起逐一解开他们的绳索。他们不想把绳子割断,因为以后要用来捆绑歹徒。在这短短的忙碌期间,使我感到惊讶的是,我们没有看见科尔马·普施。我想,这个神秘人物是不是离开了,一会儿就能见分晓。
所有被解救的人都站了起来以后,我和温内图慢慢爬行,绕过火堆。歹徒们都还在睡觉,老华伯也在草丛中挺着身子,他已经被捆绑起来,嘴里还塞着一团布。我们的救命恩人科尔马坐在他的身边。我们为这个红色人的高超本领感到震惊。
他用他黑洞洞的眼睛张望着他知道我们会去偷袭的地方,微笑着等待我们,显得沉着,镇静,可靠。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武装我们自己。歹徒们差不多并排躺在一起,为避免不舒服,他们把武器都集中在一起,我们花上一分钟就把它们据为己有。只有温内图的银盒在雷迪身上。这位阿帕奇人像蛇一样爬到他身边,夺取了银盒。
我们大家都武装好以后,睡觉的人就一个也逃不脱了。哈默杜尔给火添了新柴,火光熊熊。
“外面还有一个看守马匹的岗哨。”我轻轻对温内图说,同时指着灌木林。
科尔马·普施看见我的动作,轻轻走到我们身边报告:
“老铁手指的那个白人已经被捆绑着,躺在马的旁边。科尔马·普施用枪把他打倒在地。我的兄弟们可以稍稍等候,我马上就来。”
几秒钟后,他带回一大堆皮带,说:
“科尔马·普施在路上杀了一头羊,剥了它的皮,制成了皮带,他相信能派上用场。”
一个特殊的人!温内图默不作声地向他伸出手,我也一样。我们把没有任何预感的睡觉者全部叫醒。哈默杜尔请求我们让他做这件事,我们点了点头。他张开大嘴,发出一阵与他身高相适应的大声喊叫。歹徒们站起来,看见我们手持武器站在他们面前,吓得魂飞胆丧,呆若木鸡。老华伯仍然躺着,因为他被绑起来了。我利用大家莫名其妙、惊慌失措的时机,对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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