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来,统统举起手来!不举手就开枪!”
“举手,举手!听到这句话后双手没举起的人,都将挨子弹!”我回忆起一段往事:只有两三个亡命之徒袭击了一辆火车,一个乘客在听到“举起手来!”以后犹豫了一下,马上被击毙。其中一个强盗用一枝手枪胁迫旅客,旅客们被抢劫一空,高举双手站着不动。当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毫无办法对付少数几个人。大家宁愿举手,也不愿去抓武器,因为只要一伸手,就会挨子弹。
这儿也一样。我的命令基本上没有重复,所有的手就都举起来了。
“大伙做得很好,”我接着说,“你们听着,都像现在这样站着别动!谁要是把手放下,或倒在草丛里,那么你们知道,我的枪能够连发多少颗子弹,给你们每人一颗以后,还会有剩余。迪克·哈默杜尔和皮特·霍尔贝斯会来捆绑你们。没有一个反抗的。迪克,皮特,动手吧!”
这是一个严肃的局面。看到这些人像做自由体操,或者像做团体操一样,排着队,举手站着,不进行任何抵抗,一个个等待手脚被捆绑,我和我们大家内心并不愉快。科尔马·普施带来的皮带当然深受我们欢迎。
最后一个人被捆绑以后,我们才放下枪。我们的救命恩人和马托·沙科去带看守马匹的那个岗哨。然后,我们把老华伯和警卫一起带到火边,给老华伯拿走嘴里的布团。
现在不是他们,而是我们控制着局势。他们垂头丧气,一句话也不说。只有老华伯偶尔骂几句。为了节省场地,我们把他们尽量推到一起,挤得紧紧的。这样,我们在火边就有足够的地方坐。还有两整只野鸡,我们把它们烧烤了。迪克不习惯这样安安静静,便挤到霍尔贝斯兄弟旁边。
“夜安,堂兄们。”他用尊贵的方式向他们问好,“我荣幸地来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在路上对你们说的话?”
他没有得到回答。
“对,对的。”他点点头,“我说过,要么是我们从你们手里逃脱,你们闭着嘴站在一起;要么是我们掉转矛头,把你们俘虏,你们的嘴也闭着。是不是这样,皮特,老浣熊?我说过没有?”
霍尔贝斯正坐着给一只野鸡拔毛,放到火上烧烤,干巴巴地回答:
“对,你说过,亲爱的迪克。”
“对嘛,我们把你们俘虏了,现在你们躺在地上闭着嘴,没有勇气张开嘴嘛。可怜的魔鬼把语言拿走了。”
“我们没有,”何西阿指责他说,“我们决不会因为你们而丧失语言。让我们安静!”
“安静?呸!你们睡到现在,突然醒来,当然觉得奇怪。你们把手在空中举那么高,想干什么?好像是捉流星,姿势非常独特。”
“你们被俘的时候,动作并不比我们的好。我们就不能举一次手?”
“平常我们是不干这种事的,我们不是流星摘取员。您看,您亲爱的约洱是多么沉着镇静。如果我没有判断错,他正在打我的老皮特那份遗产的主意。”
约再也打破沉默:
“他可以保留他拥有的东西!我们不需要他这位挨打小伙子任何财产。我们会富起来,将……”
他不说下去了。迪克高兴地笑着说:
“……去斯奎勒尔河找富矿。你难道不是想这样说吗,先知约饵?”
“是的。我们会去的。”被惹怒者大声叫喊,“地球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我们这样做。懂吗?”
“我想,我们将阻挡你们,办法是,轻轻开一枪。”
“你们就变成杀人凶手。”
“没关系。你们也对我说过,你们要消灭我们。当时,我就认为,我们又会把火点燃的。你不也是有这样的看法吗,霍尔贝斯,老浣熊?”
“我只是认为,你应该闭嘴。”被问者从火旁边教训他,“不值得与这些家伙谈话。亲爱的,过来剥皮吧。”
“剥不剥皮,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不喜欢吃野鸡。”
他和皮特坐在火边干活。
科尔马·普施去找他的马,带回了肉。他今天打了猎物送给我们吃。他走到雷迪面前说:
“这个白人今天谈到了一只臭气冲天的狗和害虫。科尔马·普施作了回答,狗将追赶臭气冲天的害虫,直到把它们抓获。”
雷迪装做不懂,印第安人接着说:
“这个白人称红色人是可怜的二流子。究竟谁在堕落?谁不值得尊重?你这个白人歹徒像一条令人恶心的饿狗,在全国到处流窜,而我这个印第安人则到处被偷窃,被驱赶,在荒山野岭找不到家园,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种族没落。实际上,你是流氓,我是绅士。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否则,一个红色战士是不与流氓谈话的。”
他没有得到回答就坐到我们这边来了。我们应该热心地,完整地给他以答复。他与温内图和我亲切地交谈。其他人对他刚才的看法给予充分的支持。这种现象是少见的。红色人与白人之间的关系,越是在近处,越看得清楚。真正的美国人会承认,他们对印第安人的没落,对红色兄弟的悲剧,是要负责的,现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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