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拉基酒,往脚跟上浇拉基酒,快,快!”
现在,穆拉德敢说话了。他命令安卡取拉基酒。她拿来了一满瓶。胡穆姆抓住瓶子,先把瓶颈放进被打者的嘴里。苏耶夫喝了几口。然后,这种烈性液体被浇到伤口上。他只是发出轻微的痛苦的呻吟。这个人具有钢丝般的神经。要么,就是他过去经常受笞刑,养成了这种享受的天性?人们给他松了绑。他爬到穆拉德身边,把腿盘起来,头插在膝盖之间,蔑视地把背对着我们。
“本尼西,这个人的事完了。”哈勒夫报告,“轮到谁了?”
“胡穆姆。”我简短地回答。
“多少?”
“二十。”
“由谁?”
“由你决定。”
“穆拉德·阿迦!”
哈勒夫做事干净利索。一个罪犯一定要打另一个罪犯,这种做法可以挑起他们之间的仇恨。阿迦不干。
“胡穆姆一直是我的一个忠实仆人。我怎么能打他?”
“正因为忠实地为你服务,你才要用这个手感来证明你的满意。”哈勒夫回答。
“我不会让人逼迫!”
“如果阿迦不想给他的仆人二十大板,”我坚决地说,“他自己就挨四十。”
这话起了作用。这个仆人被绑到板凳上去的时候,极力反抗,但是毫无用处。他的主人犹豫不决,不想去拿棍子。可是两根鞭子比他的胳膊强,每一鞭都有足够的分量。胡穆姆挨打时不像苏耶夫那样有男子气概。每打一板,他都叫喊。但是,我看出,仆人们一个个都表示满意,并且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他是阿迦最宠爱的仆人,多半是让其他仆人受苦不浅。他也要求用烧酒浇伤口,然后爬到附近的角落里,蜷缩着。
“轮到谁了?”哈勒夫询问。
“穆拉德·阿迦。”我回答的声音很大。
被点名者手里还拿着棍子,站在板凳旁边,他气急败坏地跳回去,叫喊着:
“什么?怎么?我也要受笞刑?”
“当然!”我强调地说,尽管我另有打算。
“没有人有此权力!”
“你错了。我是有此权力的人。我知道一切!你打开你的家门,难道不是为了谋杀我们吗?”
“这是弥天大谎!”
“昨天在你那儿,向你报告我们和他们同伴的消息的,是不是你的弟弟马纳赫,被撤职的于斯屈布税务官?”
“你大概是做梦啦。我没有兄弟。”
“我可能是做梦了,梦见你和他谈话,要我们住进老母塔,要你的仆人胡穆姆在那儿装神弄鬼。”
“长官,你对我说的,纯粹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但是,胡穆姆知道这些事情。我从他吃惊的目光看出来了。刚才,他还发出了这种目光。他对我知道这些秘密感到吃惊。玩幽灵的计划没有实现,你们就想出一个主意,上塔楼,把我们杀死。”
“安拉,安拉!你老谋深算?”
“那两个阿拉扎要杀死我。巴鲁德想杀奥斯克,因为他拐骗了他的女儿塞尼姹,他们之间就结下了冤仇。你的弟弟马纳赫接受了哈勒夫。苏耶夫表示愿意要奥马尔的命。米里迪塔人退却了,因为他与我缔结了和约,把斧头交给了我。你可以看见,这斧头就在我的腰带上。”
“安拉!他什么都知道!是他的魔眼告诉他的。”胡穆姆惊讶地嘟囔着。
“不,不,他什么也不知道!”穆拉德大声说,“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刚才我才知道他们的名字,长官。”
“他们一起到了塔楼上面。事先,你们大家,九个男子,在塔楼附近的空粮仓里。”
“我这儿没有空粮仓!”
“我以后再指给你看,并且告诉你,我亲自爬到谷草中间,耳闻目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
他回头转身,恐惧地、呆呆地看着我。
“米里迪塔人走之前与穆巴拉克争吵了吗?”
“我,我,我不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说。
“好吧。我们来问这个苏耶夫,他也许知道。如果他不回答,那他的舌头就继续挨板子。”
这时,这个间谍向我转过身,像野兽一样龇牙咧嘴,向我射出愤怒的目光,并且恶狠狠地说:
“狗崽子!你看我怎样对待你和这次笞刑?你听见我呻吟了吗?你以为我是怕你,只要毒打就会说出实情?”
“如果你真有勇气,你就说!”
“是的,我是有勇气。跟你说的一样:我们想杀死你!我们没有成功,但是,以安拉的名义发誓,你不要走得太远,否则,你们的尸体将被乌鸦吃掉!”
“他说错了!”穆拉德叫喊着,“笞刑的痛苦夺去了他的理智!”
“懦夫!”苏耶夫恶狠狠地说。
“本尼西,问问这个仆人,抓住他的胳膊。”
“放过我,你这个鬼哈勒夫!我承认一切,一切!”胡穆姆破口大骂。
“是不是像我的本尼西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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