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卡拉诺尔曼客栈”几个字有写得不清楚的地方。因此,我一直认为,我读正确了。现在,我的目光刚刚落在相关的字母上,就明白是什么问题。
原来阿拉伯文没有表示元音的字母。元音是通过所谓“哈雷克特”,即线或小勾等符号表示的。因此,书写不清楚时,往往容易混淆。我在阅读纸条时就是这种情况。
由于这个原因,我把m读成了w。这两个音节不是“诺尔曼”,而是“尼尔万”。这个名字因此是“卡拉尼尔万客栈”。
这个地方是不是像死去的牢卒所说的在魏察附近,看来并不重要。因为我可以设想,舒特没有把他真正的住处告诉所有的党羽,而是仅仅让他的亲信知道。无论如何,卡拉尼尔万客栈是正确读音。我对这一点已没有任何疑虑了。
当我看见这个纸条时,我惊讶地注意到,穆拉德好奇地看着它。
“你手里是什么,长官?”
“你看到的一张纸条。”
“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就是那个名字‘卡拉诺尔曼客栈’。”
“让我看看,长官!”
舒特的这个盟友是不是也认识哈姆德?看来,一我应该把纸条给穆拉德。只要我仔细观察,也许可以从他的态度中得出结论。
“拿着吧,”我说,“不要丢了,我还要用。”
阿迦拿着这张小纸条,仔细看。我看到,他脸色发白。同时,我听见哈勒夫一个轻轻的,但很独特的清嗓子的声音。他想把我的注意力引过去。我迅速地用眼皮几乎不能察觉地瞥了苏耶夫一眼。我偷偷往那边看的时候,发现这个告密者蹲起来一些,到膝盖的高度,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盯着穆拉德,脸色极为紧张,不放过他的任何举动。
在这个时候,这位主人仔细看过了纸条,摇着头说:“谁看得懂?我是看不懂!这根本不是语言。”
“是语言!”我表示不同意。
“音节倒是有,但不是词!”
“必须用另外的方式读,那样,就会出现一个清楚的句子。”
“你能读?那你就试试!”
“这个纸条是不是激发了你的求知欲?”
“我看,我们根本读不懂,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把几个音节正确拼在一起,再读给我听!”
我偷偷把目光仔细看着他和苏耶夫,一边说:
“准确读出这几个词。懂吗?”
“仅仅是几个词。”
我看清了,穆拉德的脸上闪电般地抽搐了一下。苏耶夫像吃惊一样退回到他原来蹲着的位置上。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并且说:
“这是土耳其文、塞尔维亚文和罗马尼亚文的混合。”
“有什么用?为什么笔者不使用一种文字?”
“因为它的内容不是给每个人看的。舒特及其亲信相互之间使用一种密码。他们取出上述三种文字的单词,按一定的规则加上音节,但是表面上却杂乱无章,使局外人看不懂。”
“可是,你读得懂里面的信息!”穆拉德说。
“当然。”
“那么,你就是舒特的盟友了?”
“你忘了,我是一个西方人。”我笑着说。
“你是想说,你们比我们聪明?”
“是的。对于你们,这个密码够难的了,但是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破译出来,因为它的思路很笨。”
“这种费解的文字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意思是:急讯,送卡拉诺尔曼客栈,但要送到梅尔尼克的集市。”
“可以这样读!”阿迦用孩子般好奇的口气说,“这张纸条对你就这么重要,以至你要嘱咐我别丢掉?”
“是的,因为我在找舒特,并且希望借助这张纸条找到他。”
“这么说,你是到过梅尔尼克集市,现在想去卡拉诺尔曼客栈?”
第16章 水患日
我们很快赶上了那对幸福的夫妇的车子。在这儿,所有的宫殿居民都看不见我们。趁此机会,我们把他们的前主人的一千皮阿斯特给了惊喜万状的亚尼克,作为新婚礼物。新郎也拒受这个礼物,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将钱放进自己的口袋。两人不停地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语。我们使他们俩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足以补偿最近几次事件中他们给予我们的帮助。
路上很脏,我们只好慢慢骑。遇到小水流,我们就涉水而过。幸运的是,友好的天空总是对我们微笑。
哈勒夫把马控制在我的身边,先开了口:
“你想超过我们的敌人,本尼西。会成功吗?”
“不会,因为我决定不这么做。当我以为我们的目标在魏察附近的卡拉诺尔曼的时候,我不能不相信,比敌人早到的好处多。自从证明我的看法有错以来,我们完全没有目标,就只能追踪他们了。但是我认为,我们很快会知道卡拉诺尔曼客栈在何处。”
“一定是在于斯屈布。你不这么看?”
“是这么看的。否则,它就应该在这儿与城市之间。我认为这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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