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斯屈布大不大?”
“我估计不会超过三万人。”
“这么说,我们所寻找的足迹消失了。”
“伊斯坦布尔大得多。我们在那儿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而且我估计,我们不能进于斯屈布,因为我们的五位‘情人’都回避城市。你必须想想,马纳赫曾经是那儿的税务官,是从官位上被赶走的。他怕在城里被人发现。他们很可能从于斯屈布旁边绕一个大弯,到了对面再上通往卡尔坎德伦的公路。如果我判断得对,那么,卡拉尼尔万客栈就要到这个地方后面,沙尔山脉孤独的深谷里去找。”
现在,我们到达克里瓦里耶卡,滚滚河水漫过了河岸。如果瓦尔达尔河的各支流从山里带来这么多的流量,那么,其干流水位一定很高。从老桥上过去,不是没有危险的,因为水已经平了桥面,桥墩在汹涌的大浪强有力的冲击下似乎在摇晃。桥的两端,水位超过路面半米。看样子,昨天的暴雨倾泄在整个沙尔山脉和库尔贝奇卡平原地区。我们正在以肥沃闻名的摩拉瓦平原中部,半小时后就可到达古里勒村,该村靠近克里瓦里耶卡河右侧的支流。这条河的水也漫过了河岸,看起来也不安全。老百姓都在室外的水中,努力堵水。
为了到达于斯屈布,我们本应该保持过去的方向,先到卡拉基诺瓦。那条路几乎是笔直的。这儿路过的人很多,我们要寻的足迹混杂在众多的足迹中,要过了村才能显示出来。
我们在村子的背后,看不见足迹。我知道,这儿没有第二条公路。被寻找者会不会还在村里?那儿有一个小客栈。那栋房子我们也看见过。可是,我们从旁边过去了。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回去打听。客栈就在水边,水几乎到了门前。有个人在门前忙着堵水。我向他打招呼,他没有说感谢的话,只是投过来不友好的目光。
“你们这儿来了不速之客。”我说这话的时候,指着那些水。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客人哩。”他挖苦地回答。
“还有比水患火灾更糟糕的吗?”
“人!”
“你是店主?”
“是的。你是不是也想在我这儿住店?我看见你们过来的。为什么回头?放心骑下去吧!”
他拄着锄头,不信任地从侧面打量着我。这个人有一张诚实的脸,不像厌世的人。他的克制态度必定有其特殊原因。这个,我想像得到。因此我说:
“看来,你从内心深处对我有反感。我是怎么使得你在回答问题时采取不礼貌态度的?”
“礼貌是人的一种装饰品。这话是对的。但是有人对这句谚语不理解。”
“你把我算成这种人?”
“是的。”
“你完全错了。有人在你面前诽谤我。”
“不要费力了!我认识你。”店主用一种蔑视的手势说,“你如果聪明,就离开这个村子。你不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在那些地方,人们不得不怕你和你的人,因为独立无援。你看,那个人!你看,有君主的人在我身边。”
从门背后走出一个穿军服的人。两人很相似,这使我猜测,他们是兄弟。他也是不友好地看着我。
“什么事?这个外国人想干什么?”他问店主。
“我不知道,”店主回答,“也不可能知道。我已经对他说了,要他继续走。”
“我会向前走的,”我解释说,“但是,我一定要打听点事情,希望能够回答我的客气的问题。”
“如果你的问题能够回答,我们愿意。”士兵说,“我是于斯屈布的军医,现在在我兄弟家作客。在你提问之前,我想告诉你这个情况。”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因此,我打听:
“今天早上有五个骑马的人在你们这儿住店?”
医生肯定地回答。
“一个人受了伤,你给他包扎了?”
“是这么回事。你大概知道,是谁把他打伤的?”
“我亲自。”
“这就对了。那些人对我们讲了此事。”
“他们讲了些什么?”
“你知道得比我们多。如果你没有别的要问,我们就和你谈完了。”
他转过身去。
“等等,还等一会儿!”我说,“我当然可以想像得到,有人欺骗了你们,但是我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你是为苏丹服务的医生,识字。请看看这个证件!”
我拿出我的证件,递给这位医生。他的目光刚落在图章上,就深深鞠了一躬,并惊讶地回答:
“这可是君主的图章!这样一张委任状只有得到君主的特许才能颁发。”
“当然!我很高兴,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是这张证件的经常持有者?”
“是的。你相信,你把我的为人与他们所描述的作个比较吧。”
他作了比较,并且对他的兄弟说:
“我们对这位长官的态度是不对的。他不是别人所描述的人。这是你的证件,请收起来。我们受骗了。他们说,你们是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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