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如果睡足觉的话,”我说,“现在你必须履行职责。”
“哪项职责?”
“那儿站着柯查巴西,这儿你手里拿着长袍。这都在等待判他的罪。你还犹豫什么?看得出,你并不想履行你的职责。”
“想的,长官!你会马上知道,我是多么严肃认真地接受这项重要案件的。”
“但愿如此,愿听佳音。”
警察们受命重新点起那几堆火,照得至少能看见这个院落的轮廓。
检察官出场,高声说:
“你们,法律的信徒们,我现在站在君主的位置上,愿安拉恩赐给我们天堂的欢乐。我必须向你们宣布,柯查巴西是有罪的。我们找到了那件被外国长官扯下了一块布的长袍。根据法律条文,他必须给柯查巴西付这件长袍的钱。这笔钱他是乐意付的,因为他有钱,而且这笔钱是进入法庭钱柜的。”这实际上意味着,进入他的腰包。“但是,他以此来证明,柯查巴西曾经到过上面。柯查巴西得到的这笔钱,我们也找到了。他得到这笔钱,就放走了那四个恶棍。我们还知道,他把自己的四匹马给了他们,让他们逃走。对他的罪行,已经没有任何疑点。现在,我问你,本尼西长官,你打算为这件长袍付多少钱?”
“上帝伟大!”我旁边的哈勒夫高呼。
我不比他吃惊小。我一直在等这个证据的下一个结果,即宣布柯查巴西被捕,但他不这样做,而是造成要我支付那件贵重长袍的结局。我响亮地回答:
“我高兴地听到,啊,穆德伊乌姆密,你的公正作风与你的敏捷思维一样,都是了不起的。为此,我问你,究竟是谁撕坏了长袍?”
“是你呀,长官!”
“不是!”
“本尼西长官,我感到吃惊!这是已经得到证明和众所周知的。”
“你要凭良心听我说话。一个人如果走上了犯罪的路,别人可不可以阻挡他?”
“可以,这是君主给予每个臣民的义务。”
“那么,我抓住柯查巴西,是不能受惩罚的。对不对?”
“不受惩罚。”
“我没有做其他的事。”
“你做了!你撕坏了他的长袍。”
“没有。我要求他停步,就拽住了他的长袍。如果穿长袍的按照我的要求站着不动,这件大衣被撕坏了没有?”
“肯定没有。”
“他站住了没有?”
“没有,他跳走了。”
“那么,到底是谁撕坏了长袍?”
过了好一阵,他才回答:
“安拉!这是一个难题。我要向上级汇报。”
“这是不必要的。你的公正足以回答这些问题。我问你:这块布是从长袍上扯下来的,还是长袍自己撕扯脱离了这块布?我站着没动,紧抓着,而柯查巴西挣脱出去了,并把长袍扯走了。”
检察官思索着往地上看,然后大声说:
“听着,你们,奥斯特罗姆察的居民们,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法官是多么公正。我以古兰经中所包含的法律的名义判决,长袍被从布片上扯了下来。这也是你们的看法吗?”
许多赞同的声音回答他。
“长官,你应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难道不认为,扯坏长袍的人必须付钱吗?”
“完全应该!”我回答说,内心对这四个字眼感到高兴,因为我料到他的意图。
“但问题是,谁把它扯坏的?”
“柯查巴西。”
“谁必须付钱给他?”
“他自己。”
“钱付到哪儿去?”
“付到法庭的钱柜里去。”
“他必须付多少?”
“长袍在未被扯坏时的价值。”
“这就对了。你要亲自估计它的价格。你估计是多少?”
“它是旧的和有油泥的。我的估价不多于五十皮阿斯特。”
“长官,这太少了。”
“这件大衣的价值不会再多了。”
“对于君主的金库来说,五十皮阿斯特算得了什么!”
“君主也乐意接受这种极其微小的数目。”
“你说得非常对。但是,柯查巴西配穿一件油乎乎的长袍吗?”
“恐怕不配。”
“肯定不配。这种官职的尊严要求他穿一件非常好的上衣,应该是新的。那一件新长袍值多少钱呢?”
“我在伊斯坦布尔的商店里看到过一件价值三百多皮阿斯特的这种衣服,还有五百皮阿斯特的。”
“这些还不是最贵的。一件值三百皮阿斯特的长袍可能只适合一个穷秀才。一个柯查巴西至少要穿五百皮阿斯特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同意你的看法。”
“那么,从地位来看,或者从秀才的地位来看,我要给柯查巴西估多高的价?罚多少钱?”
“按他自己的官职来定。”
“那么,我就对他进行严厉的惩罚。由于他这样不尊重他的官职,穿这样一件油乎乎的长袍,特按照他的地位,判处他支付一件价值五百皮阿斯特的长袍钱。如果他没有现金,我将把这笔钱折合成他的实物财产,上交银库。我是根据古兰经作出这个判决的,古兰经是我们的规则和准绳。现在,将柯查巴西和他的两个警察抓起来囚禁。法律的尊严将把他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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