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认识我们?”我问他。
“不,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他答道,“可是,我最初把你们当做凶恶的阿尔巴尼亚山民了。”
“我们像阿尔巴尼亚山民吗?”
“一点也不像。是这匹黑马让我弄错了。如果骑这匹马的人是个高大的人,即使你们穿这样的衣服,我也会想,我面前的人是阿尔巴尼亚山民。”
“你指的是哪几个阿尔巴尼亚山民?”
“抱歉,谢里夫!我不能谈这种事情。”
“原来如此!好吧,我保证,不让你提供的情况伤害任何好人。哈勒夫,给点钱给这位老父亲!”
哈勒夫从钱包里掏出钱,扔了几个钱到他的怀里。老人擦了擦他那消瘦的面颊,断定:
“谢里夫,你是先知的后代。我愿意为你效劳,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的良心禁止我这样做,因为我答应过保守秘密。你把钱收回去吧!”
“你一定要收下,因为我看得出,你很穷。看来,你是在等阿尔巴尼亚山民。他们是不是要从这儿经过?”
“是这么回事,谢里夫。”
“有几个阿尔巴尼亚山民要来?”
“四个。其中一个穿长统靴子,留又长又黑的胡须,据说是骑一匹阿拉伯马。这匹马不是阿拉伯马?”
“是阿拉伯马。”
“我是这样想的,差点把你们与刽子手混淆了。”
“是谁告诉你,阿尔巴尼亚人会来?”
“哎!我不能泄露。”
“你真是守口如瓶。”
“我也许并不是严守秘密的人,但是你们身上有件东西,使我怀疑。”
“是吗?那是什么东西?”
“那两只挂在马鞍后面的长统靴子。是这匹马。靴子我也看见了。现在只缺那个骑在马上、穿靴子的人。如果你不是先知的有声望的后代,这个,啊,他来了!”
一个青年人从一片休耕地径直往这所小房子走过来。
“那是谁?”我问。
“阿比德,我的儿子,他是当向导的。啊,安拉,我不应该说出这些!”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穆巴拉克和他的三个陪同在这儿停留过,找这个年轻人做向导,把他们带到一个他们不怎么熟悉的地方去。他们设想,我们会从这儿经过,如果我们从强盗手里逃脱出来,我们就会在这儿问路。因此,他们用一些谎言欺骗这父子两人,很可能把我们说成阿尔巴尼亚山民。但愿儿子比父亲愿意说话。
阿比德走近时,我看到,他满脸愁容,几乎没有向我们打招呼,就想进屋去。但是老人拉着他的衣服问他:
“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阿比德?是不是没有得到那笔钱?”
“是呀,钱!得是得到了,只不过不是钱,是别的东西。”这个年轻人答道,看起来非常气愤。“人越变越坏。对圣人也不能相信了。”
“你大概是指那个穆巴拉克吧?”我问他。
“你怎么说起他来了?你是不是他的好朋友?”
“怎么会呢,我正好是他的对立面。我们是要你们警惕他的人。”
“安拉,安拉!”老人恐惧地叫喊着,“我就想到了!长官,我希望你饶恕我们。我们一贫如洗。阿比德是编筐、织柳条的。我的孙子正在河边割柳条。我是个不中用的人了,剥不开柳条了,痛风把我的指甲弄弯了,这你是可以看得到的。”
他向我伸出了手。
“冷静点!”我说,“我们不是强盗!”
“你刚才说过,你们是我们被告诫不能理睬的人。”
“我们是他们所指的那些外国人,这是对的。但是如果说我们是阿尔巴尼亚人,那就是谎言。”
“那个骑在马上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那是我。我们交换了马匹。我穿的是另一种衣服,好不让我要抓的那些人一眼认出来。看来你与穆巴拉克打交道的经历是很糟的,是不是?”
这个问题是针对阿比德提的,他回答时脸朝着他的父亲:
“是的,但不光我一个人,还有妹夫许屈吕。你看过穆巴拉克及其随从的马没有?”
“我怎么可能呢?我还没有到过仓库,而且那时天还没有大亮,房子周围的雾很浓。我的女婿怎么啦?”
“那些人把许屈吕的东西偷走了。”
“啊,安拉!这个可怜的人,他不久前刚刚失去了他的妻子——你的妹妹——我的女儿。那些人怎么还要拿走他的东西呢?”
“偷走了他仅有的两匹马中最好的那匹。”阿比德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天啊!他们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来?他们完全可以去偷富人的另一匹马。那样二来,安拉可能会少发怒。那个穆巴拉克是不是在场?从什么时候起,那些虔诚的移民变成马贼了?”
“现在与过去不同了,再也没有圣人了。一切都是诡计、欺诈和骗局。最虔诚的圣人和最高贵的谢里夫可能会来找我,但不会再相信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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