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考虑此事。”
“我为此考虑了一整夜,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外面村子里有一个富有的病人,患痛风。他的脚肿了,所有的足趾疼痛难忍。我已经请人为他制作了一双漂亮而又柔软的风痛靴。你既不从我这儿拿绦虫也不要骨骼。我希望,你允许我用这双靴子来证明我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刑讯石”大夫摊开一个小包裹,展示出靴子。靴子是用硬布做成的,高跟,用皮革包边。
“让我高兴高兴吧,长官,试试左脚。”他请求。
我高兴地顺从。靴子合脚。我说,我接受他的礼物。他非常高兴,并对我表示感谢。我正想对他说明,是我对不起他,而不是他对不起我。他却急急忙忙出了大门,关门时向我表示祝愿,祝愿我一路平安。
编筐人回来了,要我们出发。我问店主,我们一共要付给他多少钱。
“不要付钱,长官。”他简单地说。
“但是,我们必须付钱!”
“医生付了。你教给他知识,给他带来了许多收入。他要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并祝你愉快地回到你的祖国。”
“本尼西,”哈勒夫轻声地对我说,“不要说反对,而是要使你满意!这个医生是个比我所想像的还要聪明、还要本分的人。他懂得好客给自己带来的乐趣,并且会因此而在生死簿中载入一次安乐死。”
我吃力地来到院子里,被抬到马上。一坐上马鞍,就舒服了。我们出了大门,又一次没有付账。
在我们经过的一条狭窄的胡同里,我看到一群人。在那群人聚集的门口,挂着一件白色的东西。走近一看,认出是那件长袍,衣领上别着非斯帽。可见,那位医生并没有开玩笑。长袍真正挂在那儿,这是土耳其广告中的奇特样板。
我停下来,派编筐人去打听一下,主人是否在家。他带着否定的回答走回来。我们未能拜访大夫的妻子。
我们穿过一条一条胡同及其不起眼的市场以后,上了通往伊斯蒂普的公路。去那儿的路程,与从奥斯特罗姆察去拉多维什的路程差不多。我们只断断续续地走其中几段路,只要一上公路,我们就骑马。然后,向导往右拐了一个弯,爬上一片森林茂密、溪水潺潺的山地。山谷徒然升高,相当陡峭。这时,我们看见平坦的、没有树的山脊,直指北方,我们骑马前进。
关于这个地区,我应该报道些什么呢?人人都说家乡好,可是,这里的人不这么说。阿比德领着我们通过的地区大部分没有树木,看不到秀丽的风光。
卡宾屈是个村子,靠近布雷加尔尼察河左岸。进村后,我们停步,与阿比德告别。他又得到一点钱,感到很高兴。然后,我们骑马涉水过河去对面的瓦屈。这个村子位于伊斯蒂普南边,有一条在古代颇有名气的、利用率很高的马道,与卡拉托瓦、科斯胜迪尔、杜布尼察、拉多米尔相连,最后通往索菲亚。我们经过小村落斯勒托夫斯卡,到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什干屈村。
按我们的计时法,我们是上午九点钟左右离开拉多维什,下午三点钟到达什干屈的。在一般情况下,要在天黑时才能到。
第08章 欲见舒特
什干屈村并不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我觉得可以称之为集市点,因为这儿有一个市场。这个地方位于布雷加尔尼察河与斯勒托夫斯卡之间,水源充足,土地肥沃。从我们经过的这一带的建筑中,看出当地人达到了一定的富裕程度。
我们打听到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有许多栋房子,中间是一个大院子,给人的印像是一个骑士庄园。从建筑风格看,店主肯定是一个保加利亚人,实际上也是如此。他非常友好地迎接我们,给我最尊贵的称号,他很可能对马有很深的研究,称赞我的宝马,邀请我进屋。他叫做伊利亚斯,有两个客栈,一个招待普通旅客,一个招待他称颂的客人。
两个仆人一定要把我从马背上接下来,抬到贵宾室去。室内有一件使我吃惊的东西,是由一把靠背椅一样的架子组成的,上面铺着一块又长又宽的软垫,几乎可以叫做长沙发。
店主注意到了我在观察这件家具。我躺到上面,他自鸣得意地微笑着说:
“你觉得在这儿找到这种沙发很奇怪吧?这是在索菲亚做好,用车子运到这儿来的。你是穆斯林,大概习惯于翘二郎腿。我是基督徒,可以两腿叉开坐。你一只脚肿了,可以用舒服的姿势坐。”
“我从年轻时起就习惯于这种坐的姿势,”我回答,“因为我不是穆斯林,而是基督徒。”
“如果你是基督徒,又习惯于这种坐姿,你是不是来自遥远的地方?”
“我来自法兰克。”
“啊,我很了解这个地方。”
“真的?我很高兴。”
“真的。它在巴伐利亚旁边,伏尔加河流过那儿。”
“我很高兴地听到,你对我的祖国很了解。知识这么丰富的人在这儿实为罕见。”
“因为他们不想学习,”伊利亚斯说,“可是我总是张开眼睛和耳朵,从不让任何东西从记忆里消失。我对你的祖国的了解还很多。”
“我已经注意到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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