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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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容易,先生。因此,我照例是亲自到领航人的笼间中,守在那里,指挥航行。阿龙纳斯先生,您请下来,诺第留斯号现在要潜入水中了,到通过了阿拉伯海底地道后,它才浮上来。

  我跟着尼摩船长下来。嵌板关闭了,储水池装满了水,船潜入水底十来米深左右。当我要回房中去的时候,船长留住我,他对我说:

  “教授,您高兴同我一起到领航人笼间里去吗?”

  ‘我不敢请求您,我正是求之不得呢!”我回答说。

  ,那么,请来吧。您这样就可以看见,这次同时是地下又是海底航行的一切情况。”

  尼摩船长领我到中央楼梯,在楼梯栏杆的中腰,他打开一扇门,沿上层的长廊走去,到了领航人的笼间里,上面说过,这笼间在平台的前方尖端。

  那是一门每面有六英尺宽的小舱房,跟密西西比……和哈得逊河汽船上领航人所占的笼问差不多一样.舱房中间,有一架垂直放着的机轮转动,轮齿接在舵缆上,缆直通到比第留斯号的后面。叼个装上两面凸镜片的船窗,缺在舱间的复壁上,使守舵人四面八方都可以看见。这笼间是黑暗的,但我的眼睛不久就习惯了这种黑暗,我看见里面的领肮人。他很精壮,两手扶住机轮的车辆。在外面,平台上另一端的探照灯在笼间后面照耀,光映海面,分外明亮。

  “现在,”尼摩船长说,“我们来找地道吧。”

  有好些电线把领肮人的笼间跟机器房接连,从笼间里面,船长同时可以对诺第留斯号发出航行方向和速度快慢的指示。他按一下金属钮,机轮的速度就立即减低。

  我默默地注视我们此刻走过的十分陡峭险峻的高墙,这是沿海高厚沙地的坚牢基础。我们在一个钟头内沿着这座高墙走,相距只不过几米,尼摩船长两眼不离那个挂在笼间,有两个大小同心圆的罗盘,看他做一个手势,领航人就每时每刻改变诺第留斯号行驶的方向。

  我在左舷的船窗边,望见了珊瑚累积成的十分美丽的基层建筑,无数植虫、海藻、介壳动物,舞动它们的巨大爪牙,在岩石凹凸不平的外面,长长地伸张出来。

  十点一刻,尼摩船长亲自把舵。一条宽阔的长廊,又黑又深,在我们面前出现。诺第留斯号直冲进去。在它两旁发出一种我没有听惯的沙沙声响。这是红海的水,由于地道的斜坡,冲到地中海上。诺第留斯号跟着这道急流下去,像箭一般快,虽然它的机器想要尽力慢一些,把推进器逆流转动,也没有起作用。

  地道两边狭窄的高墙上,我只看见飞奔的速度在电光下所画出的辉煌线纹、笔直线条、火色痕迹。我的心跳动不止,我用手压住心头。

  十点三十五分,尼摩船长放下舵上的机轮,向我回过头来,对我说:

  “到地中海了。”

  不到二十分钟,诺第留斯号顺着水流,就通过了苏伊土地峡了。

  第六章 希腊群岛

  第二天,2月12日,天一亮的时候,诺第留斯号就浮出水面。我立即跑到平台上去。南边三海里的地方,隐约瑰出北路斯城的侧影。一道急流把我们从这一个海带到另一个海来了。不过,这地道顺流而下很容易,逆流而上恐怕就不可能。

  七点左右,尼德·兰和康塞尔也上来了。这两个分不开的同伴只知安安静静地睡了一觉,全没有留心到诺第留斯号所完成的大胆事业。

  “那么,生物学专家,”加拿大人以略带嘲笑的语气问,“您那地中海呢?",“我们现在就在它的水面上了,尼德朋友。”

  “嗯!”康塞尔哼了一声,“就是昨夜吗?……”

  “对,就是昨夜,几分钟内,我们便走过了这不能走过的地峡。”

  “我不能相信这事。”加拿大人回答。

  “您错了,兰师傅,”我立即说,“那向南方弯下去的低低的海岸,就是埃及海岸了。”

  “先生,您向别人说去吧。”固执的加拿大人回答。

  “既然先生肯定了,”康塞尔对他说,“那就要相信先生哩。”

  “尼德,尼摩船长还很客气地让我看了他的地道,当他亲自指挥诺第留斯号通过这条狭窄地道的时候,我在他面前,在领航人的笼间里。”

  “尼德,您明白了吗?”康塞尔说。

  “您的眼力是很好的,”我又说,“尼德,您可以望见那伸出在海中的塞得港长堤。”

  加拿大人很用心地看了一下。他说:

  “果然,教授,您说得对。您的那位船长是一位杰出人物。我们现在是在地中海了。很好。我们来商谈一下我们的小事情吧,但不要使人们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很知道加拿大人要商谈的是什么事情,不管怎样,我想谈一谈是好些,因为他要谈。我们三人于是坐到探照灯附近,在那边我们可以受到一些浪花打来的泡沫。

  “尼德,”我说,“我们现在静听您的话了。您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们吗?”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很简单的几句。”加拿大人回答,“我们现在在欧洲了,在尼摩船长的任性行为还没有带我们到两极的海底中,或把我们带回大洋洲一带之前,我要求离开诺第留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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