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跟加拿大人饲·论这事,总是让我心中很为难。
我一点也不想妨碍我的同伴们得到自由,同时我自己又完全没有离开尼摩船长的愿望。由于他,由于他的船,我日复一日地完成了我的海底研究,也就是在海底把我这部关于海底宝藏的书重写出来。我还能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来观察这些海洋的秘密吗?当然不可能!所以我就不可能想象在我们的周期考察完成之前就离开诺第留斯号。
“尼德朋友,”我说,“请您直率地回答我。您在这船上觉得厌烦无聊吗?您很悔恨命运把您送到尼摩船长手中来吗?”
加拿大人停了一刻,没有回答。然后,交叉着两子说。
“坦白说,我并不悔恨这次海底旅行。我很高兴做了这件事,但是必须做完,才能算数。这就是我的意思。”
“尼德,这事一定要做完的。”
“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做完呢?”
“什么地方?我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不能说,或不如说,我假定旅行是要结束的,就在那一天,海洋中再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们学习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有始必定有终。”
“我跟先生的想法一样,”康塞尔回答,“很可能:士遍了地球上的所有海洋后,尼摩船长让我们三人全体自由飞走。
“飞走!”加拿大人喊道,“您是说自由飞走吗?”
“兰师傅,我们不用夸张,”我立即回答道,“我们一点也不用怕尼摩船长,但我也不同意康塞尔的说法。我们获得诺第留斯号的秘密,我想,它的主人就是恢复我们的自由,也不能任我们把这些秘密随便在陆地上各处宣传。”
“那么,您希望什么呢?”加拿大人问。
“希望有一些我们可能利用,并且应该利用,譬如在六个月后,像现在一样的环境。”
“唉晴!”加拿大人说,“生物学专家,请问您,六个月后,我们将在什么地方呢?”
“或者在这里,或者在中国。您知道,诺第留斯号是跑得飞快的东西。“色跑过海洋,像燕子飞过空中,或快车跑过大陆那样。”白并不怕常有船只来往的海洋。谁敢告诉我们说,它不走近法国、英国或美洲海岸,在那里跟在这里一样,不可能有一个很好逃走的机会吗?”
“阿龙纳斯先生,”加拿大人回答说,“您的论证根本就错了。您总是爱说将来,如我们将在那里或我们将在这里!
而我所说的却是现在:我们现在在这里,我们就要利用这个机会。”
我被尼德·兰的推理紧紧逼住了,我觉得我在这个场合上输了。我实在找不出对我更有利的论证来。
“先生,”尼德·兰又说,“我们作一个不可能的假定,假定尼摩船长今天就给您自由,您接受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说。
“如果,”他又补充说,“他今天给您自由,以后就不再给了,您接受吗?”
我不回答。
“康塞尔朋友怎样想呢?”尼德。兰问。
“康塞尔朋友,”这个老实人安静地回答,“康塞尔朋友没有什么可说的,他在这个问题上,是绝对无所谓的。跟他的主人一样,跟他的同伴尼德一样,他是独身的。没有女人,没有父母,没有子女在故乡等着他。他给先生做事,他同先生一样想,他同先生一样说,他很遗憾,人们不能把他算作一票,凑成大多数。现在单单有两个人出席,一边是先生,一边是尼德·兰。这话说过后,康塞尔朋友静听着,他准备记分。”
我看见康塞尔完全取消了他自己,不能不发出微笑。
实际上,加拿大人,看到他不来反对自己,也应该很高兴。
“那么,”尼德·兰说,“先生,既然康塞尔不存在,我们俩来讨论这问题吧。我说过了,您听到我的诺了。您有话回答吗?”
很明显,要结束一下,作出结论来,躲躲闪闪是我所不愿意的。我说:
“尼德朋友,我的答复是这样。您反对我,您对。我的论证在您的面前站不住。我们不能指望尼摩船长甘心情愿,恢复我们的自由。一般人最常有的谨慎也使他不会让我们自由的。反过来,小心谨慎也要我们来利用第一次机会,脱离诺第留斯号。”
“对,阿龙纳斯先生,您这些话说得好。”
“不过,”我说,“我要提出一点,单单一点。机会一定要很有把握。第一次逃走计划一定要成功。因为,如果失败了,我们就找不到再来一次的机会了,同时尼摩船长也不原谅我们了。”
“您这些话很正确,"加拿大人回答说,“但您提出的这一点可以应用到所有逃走的计划上面,两年后做的或两天内做的都适用。所以,问题还是这个:好机会来了,就要把握住。”
“我同意。尼德,现在请您告诉我,您所谓好机会是指什么说呢?”
‘我所谓好机会,就是指一个黑夜里,诺第留斯号很挨近欧洲的某一处海岸的时候。”
“你打算泅水逃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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