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贵姓王,俺叫王冰山,这位同志姓梁。”
“啊!王同志,梁同志,你们来有事呀?”
“弟妹叫桂巧吧?听姚联官同志说过。”
“对,你的记性真好,俺姓刘,是张庄的娘家,你们从哪儿来?”
王冰山不回答刘桂巧的问话,按照自己的思路说:“联官同志工作能力高,人缘好,在双吕粮站干的不错。”
“他那人瞎实惠,干起工作来不顾家,弄得家里不像样子。”刘桂巧听王冰山夸自己的丈夫,高兴得不知说啥好。
“这不很好吗?弟妹有什么困难?”王冰山问。
刘桂巧说:“冬天就是缺煤,俺带着孩子不能拾柴火,又做饭又烧炕,几根花柴棒子秸早烧完了。”
“姚联官这么忙呀?双吕粮站有几个人?”
“听说三人,一个女的能干啥?还不是他和站长两个人忙?”
“那个站长叫啥来着?”王冰山明知故问。
“姓石,叫石头,名子好记。”
“你去双吕见过石站长吗?”
“见过一回,那人大高个好掇着他的烟杆,说话好着哩!”
“弟妹,不瞒你说,俺俩是为石头的事来的,想跟你了解个问题,看你知道不?”王冰山用眼瞅着刘桂巧的表情,切入正题。
刘桂巧的脸上的笑容立刻飞得无影无踪,意识到联顺说的事来人调查了!心气不足地说:“啥事,看俺知道不?”
“你想想你去过双吕几趟?”
“俺也记不清,大概有四五趟吧!”
“是不是每次去都见石头?”
刘桂巧不敢回答,似是而非地哼一声。
“看弟妹的表情,好似有什么事不好说,是不是对石头有意见?”王冰山追问。
刘桂巧把头低下,身子动了动,不语。
王冰山开导说:“弟妹,俺是受组织之托,专门调查石头的问题,你应该相信俺们,有什么委屈直管说,绝对保密,不要有顾虑。”
刘桂巧想到姚联顺的话,有人来调查,只哭不说。事情真来到头上心中发了毛,想否定又关系到丈夫的前途。在王冰山的追问下,不开口不行,只好忍辱负重违心地说:“那人真坏!”话刚出口又后悔了。
“不能笼统地下结论,坏到什么程度?有什么具体表现?在哪方面坏?对谁坏?这些都关系到石头罪过的轻重,要有证据,请弟妹讲具体点。”王冰山发出一连串的追问,每个问题都像针一样扎在刘桂巧的心上。
刘桂巧哭了。不知是内疚还是吓的?王冰山再三盘问,紧咬牙关不开口。
王冰山严肃地说:“弟妹不说话可不好哇!说不出石头坏在哪儿?当心落个诬陷的罪名?”
刘桂巧禁不住吓唬,从牙逢里挤出几个字;“他对俺不规!”再也不说话。
在县委〈〈三反〉〉运动办公室的碰头会上,各单位回报打老虎的成果,多数单位进展顺利,成果显著。有的老虎交待贪污公款,有的坦白私分救济粮,唯独粮局系统的老虎石头拒不认罪。王冰山在会上念了调查材料和石头的交待材料,照本宣科没发表意见。因此县委决定,令〈〈三反〉〉办公室派打虎队去端正石头的态度。
打虎队来了三个人,都是从县治安队抽调来的,负责人姓王,名叫王三日,看上去不胖不瘦很斯文。队员中一个叫张八斤,长得虎头虎脑,腰圆膀阔,另一个叫李半尺,猴头尖嘴又矮又瘦,手里提着一根擀面杖,腰间挂着一条线绳。王三日拿着〈〈三反〉〉办给的提纲,带着张八斤、李半尺掂着一把方凳来到关押石头的旧茅厕门口,张水山把牛头牌大锁打开,推开门让三人进了屋。
石头站在屋当中,张八斤与李半尺叉着腰分站两边,王三日将凳子放在门口翘着二郎腿问:“知道我们今格来干什么吗?石头!”
“不清楚。”石头垂着双臂弹弓着腰,头离房顶很近,深知来者不善,精神有些紧张。
张八斤不容分说一掌推来将石头搡了个趔趄:“老实点,站好!”
“有话说吗?何必推搡人?”石头把向前伸的长脖子一梗。
李半尺把猴脸一仰说:“呵!不服气,想吃点厉害的?”说着把擀面杖举在空中。
王三日右手一举示意暂切不急用刑,说:“石头,今格是专门端正你的态度来了,半个月来,你写的检查材料有上百页,一个实质问题都不谈,除了狡辩就是口号式的表态。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埋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你的问题是严重的,而且认罪态度极不老实。希望你能端正态度,老实交待问题。俺现在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你说说在双吕粮站贪污了多少粮食,都用的什么手段?”
石头说:“是,一定老实交待,俺在双吕工作期间,没有做到半年盘库一次,是严重的失职行为,按上级规定粮食在库存期间有正常的损耗,损耗多少因没有及时盘库心中无数,这是对革命工作的严重不负责任,对不起党对俺的多年教育,对不起领导对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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